当“我在XX很想你”不再新鲜:媒介如何改变我们城市空间
遍布在城市每个角落的网红路牌 互联网+文旅带火了一拨又一拨的网红城市和景点,让城市的每个角落似乎都在争相讲述自己的故事,而网红路牌便是这些故事中的一种网络流行“语言”。它们以独特的姿态出现在街道旁、景点边,用一句句“我在XX很想你”的标语,试图捕捉旅人的目光和情感。 这些路牌,就像是城市的名片,被设计成易于分享的模样,让人们在社交媒体上一次次地打卡、转发,仿佛这样就能让一个地方的名字传遍四海。 《北京日报》发布的对网红路牌的调查报道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城市加入这场网红路牌的竞赛,一种奇特的现象开始浮现。那些曾经让人眼前一亮的路牌,逐渐失去了它们的魔力,甚至有些令人厌烦。每个城市都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特色,但结果却是千篇一律。仿佛一夜之间,这些路牌就像是被复制粘贴了无数次,遍布在每个城市的热门地带,让人们不禁产生疑问:这样的表达,真的能够代表一个城市的独特性吗? “自带反骨属性的年轻人们,也通过自己的方式对这种‘土味路牌’进行二次加工,于是乎便出现了‘我在XX很想死’的揶揄场面。”似乎像是互联网上曾经涌现的许多热点一样,网红路牌也滑向了戏谑和无厘头。然而,互联网对网红路牌的“抛弃”,不影响它们依然站立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面对众人的“忍无可忍”,他们作为一个小型的景观,并不会这么快消逝。 对我在XX很想你路牌的二创 我们不禁要思考,是什么导致了网红路牌的泛滥?又是什么使得它们从一种从互联网兴起的网红现象变成了在现实生活中影响城市和景区游玩体验的审美疲劳源头? 网红路牌为什么沦落至此? 媒介不仅仅是传递信息的工具,它还能够构建我们的社会现实和认知框架。在这个框架下,媒介不仅仅是中立的传递者,它还能够塑造我们的文化、价值观和社会结构。当一个文化被“中介化”、标准化和普遍化,它就失去了原有的独特性和个性化。 一开始,这些路牌以其新颖的形式和富有情感的标语,成功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它们成为了社交媒体上的热门话题,让人们在追求个性化表达的同时,也无意中参与了一种集体的文化实践。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城市和景点开始模仿这种模式,原本具有个性化的路牌逐渐变得普遍和平庸。它们不再是某个地方特有的标志,而是变成了一种普遍存在的符号。 对我在XX很想你路牌的二创 这种现象的出现,与媒介的快速传播能力和标准化倾向有着密切的关系。在社交媒体的推动下,一个地区的特色可以迅速被传播到全国乃至全世界,但这种传播的过程也往往伴随着一种同质化的趋势。每个地方都试图通过设置类似的路牌来吸引游客和关注,但最终却导致了一种文化上的“无地方性”。这种现象不仅削弱了地方的多样性和认同感,也使得旅游体验变得单调和乏味。 在网红路牌的泛滥现象中,我们可以看到商业利益如何推动文化的生产和消费。为了追求经济利益,一些城市和景点可能会过度开发和商业化,从而牺牲了文化的原创性和深度。这种现象不仅损害了地方文化的独特性,也可能导致旅游产业的不可持续。 这些层出不穷的互联网现象向我们解释了互联网和平台作为一种媒介如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日常,同样不断更新着媒介史和媒介研究理论。 互联网时代的媒介有什么特征? 借用彼得斯在《奇云:媒介即存有》中呈现的视角,我们研究媒介是什么,互联网时代的“媒介”和以往的“媒介”相比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互联网时代的媒介有什么特征? 从媒介哲学研究来看“奇云”,可以将其直译为奇异的大气层中的数字云,含义其实就是一种“虚无”,是比“存有”更深层次的存在。作者认为,互联网的数字景观存在自然的缺失。当下的媒介哲学研究,应该是自然哲学、技术哲学和互联网哲学内在的关联性解读。 作为中介的“媒介”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统领对“媒介”的定义:媒介是容器和环境,它容纳了一种可能性,而这种可能性又锚定了我们的生存状态,并使人类能够“为其所能为”。媒介是讯息的制度性载体,包括报纸(社)、广播(台)、电视(台)以及互联网(公司),这些其实都是思想史上新近才出现的概念。 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媒介一般被视为讯息和意义的发布者——为选民提供投票信息、为消费者制造购买欲望等。这个时候,媒介是前景而不是背景。过去半个世纪以来,随着主流传播技术从广播和电话发展到互联网,情况又回到了历史曾有过的更为常态的媒介秩序混乱的时代,回到了那个媒介曾经是我们的基本生存装备的传播环境中。 借用黄旦先生的一段话:“‘元素型媒介哲学’将媒介,与水、土和空气以及一切基础设施等平起平坐,不存隔阂,无高下之别,去彼此之分。对今天地球的存续而言,谁能说得清是氮更重要还是互联网更重要?”
来源: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 编辑:程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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