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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战场,你的新闻值吗?

2015-2-8 11:13| 发布者: 刘艺| 查看: 139| 评论: 0|原作者: 夏文辉(国际问题学者)|来自: 北京青年报

摘要: “理想害死人。”日本独立记者后藤健二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斩首之后,一位新闻同仁在微信圈里发出这样的感叹。   后藤47年的生命里至少有10年在中东的战场度过。对于死亡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 ...
“理想害死人。”日本独立记者后藤健二被极端组织“伊斯兰国”斩首之后,一位新闻同仁在微信圈里发出这样的感叹。

  后藤47年的生命里至少有10年在中东的战场度过。对于死亡他是清醒的,知道自己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的家人,包括那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从职业角度,他是坚定的、强大的;从亲情角度,他是决绝的,甚至是残忍的——一位妻子痛失爱人,两个幼小的孩子失去父爱。想到这里,许多人会留下泪水,或许还会暗问:那些战地记者们,当你们抛却亲人走上战场,你们值吗?

  跟许多问题一样,没有也不会有明确的答案。从有“战地记者”这个行业以来,他们的行为、心态、价值就一直是复杂、冲突、纠结的舆论话题。不要以为他们都是铁石心肠。后藤健二在生命最后几天一直奢望寻回生机,从极端组织发布的视频看,他在祈求解救,他对生命和亲人有着深深的眷恋。

  还有去年八月被“伊斯兰国”杀害的美国记者詹姆斯·福利。在押期间他曾请求一位即将获释的人质为家人捎话。他说:“我还记得和父亲去购物,记着和母亲一起骑车,那些美好的家庭时光和亲友的梦想让我摆脱牢笼的痛苦,快乐汇聚心间……我知道你们在思念我,即使在黑暗中祈祷,我依旧能感受到你们的心跳。”

  后藤健二和詹姆斯·福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的死曾经被舆论关注,但很快会过去,而他们的亲人将在活着的岁月里持久地经受失去家人的折磨。外人绝难与亡者亲人感同身受,我们或许可以猜想,当那些战地记者身陷绝境,他们的亲人一面祈祷,会不会也有困惑:做战地记者,与死亡为伍,你们值吗?

  战地记者作为职业,最早大约始于英国的威廉·霍华德·拉塞尔。作为《泰晤士报》记者他一生以采访军事新闻著称,他报道过十九世纪的克里米亚战争、普法战争,在采访美国南北战争时,他还受到林肯的接见。拉塞尔是公认第一位前往战场采集新闻的记者,在此之前军事新闻由军队提供,公众无法得到真实的战况,从拉塞尔以后,战地记者越来越多地出现,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战地记者。

  战地记者是离死亡最近的新闻人。据非官方统计,过去一百多年里死在战地的记者接近1000人,尽管二战以来世界进入难得长时间持续的和平时期,但是死于战地记者的数量并无显著的减少。根据国际新闻工作者联合会(IFJ)统计,2014年,在全球的定点清除、炸弹袭击或枪击事件中丧生的记者人数从前一年的105人上升至118人,其中的战地记者有60多人。

  战地记者是一批特殊的人。他们起码要有很强的身体和心理素质,还须具备丰富的战地报道经验和自我防护能力。在记者安全方面,尽管存有保护记者的国际条例和行为规范,但很多时候形同虚设,更何况枪弹不长眼睛。近年来,当许多战争的交战方不再是主权国家,比如“基地”组织、“伊斯兰国”的出现,战地记者面临更大危险,不仅得不到正当的保护,甚至成为恐怖威吓和“绑架经济学”的猎捕对象,后藤健二和詹姆斯·福利的死亡凸显了当代战地记者生存环境的更趋危恶,而不是相反。

  作为“另人类”的战地记者,他们并非不怕死亡、没有孤独、不惧痛苦。战地记者埃米耶·派尔二战时随美军出征,他的文章中字里行间流露出的都是对战争的恐惧。1944年他在诺曼底写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没有生命的残骸,阳光、花朵和死一般的沉寂。一个人在战后的废墟中走着,可怕的孤独感紧紧包围着你。一切都已死亡——人,机器, 动物。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不久,派尔牺牲于枪弹之下。

  美国作家海明威年轻时参加一次战争,并因此创作出《永别了,武器》、《太阳照常升起》等传世作品。二战期间他以随军记者参战,并创作了《丧钟为谁敲响》等反法西斯主义长篇名著。他是自愿地、决然地冲向沙场,他的文学作品里却那么渴望和平、安宁。海明威不是孤例,反而,细查那些战地记者的内心和情感,人们发现他们往往更有激情,对和平生活更敏感,更渴望爱,更珍视生命。

  珍视生命,却把生命押上战场,他们究竟要怎样?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教授、神经精神病学家安东尼·范斯坦曾试图从神经学、心理学上做出解释。他发现,很多战地记者其实并不嗜好战争,反而因战争造成心理和情感的创伤。很多人的家庭、情感是破碎的,很多人回到和平环境竟然无法忍受没有枪炮声的平静。那么,是什么吸引他们去战场?传递真实的战斗?披露残酷的历史?对和平的追求?对人性的关怀?高薪的诱惑?极度自由的吸引?最激烈的生活刺激?是的,这都是原因。但是,代价可能是生命。而且,记者圈里从来都有一个信条:没有什么新闻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人类发展至今,还难以去除战争的低劣,既然战争难以避免,就还会有战地记者。无论他们受到敬仰、赞佩,或是担心、质疑,最不容质疑的一点是,他们从最危险之地传出最接近真实的战争信息。这是战地记者独一无二的价值。如果他们死去,他们值得被记住。生在和平,我们值得记得他们的笑容,那是他们生命最灿烂感人的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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