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两位作者(罗伯托·萨拉科和德里克·德克霍夫)开始写作这本书时,其中的“GPT-3”可以说是新锐的人工智能语言,今天它却已然陈旧。科技界、知识界、媒体甚至普通人已经在玩“GPT-4”,且即将玩“GPT-5”。但“Open AI”和“Chat-GPT”可能有负面影响、甚至可能危害人类,世界上的超级技术精英和人文学者已经在敲响警钟。
两年前,中国社科院新闻所的朱豆豆在博士论文里为媒介环境学提出了尖锐的问题:“规制与反规制”。我的理解是:当林文刚教授及其同仁完成学科的规制时,反规制的反向运动已相伴而生。如今,反规制的任务落到了今天学界同仁的肩上。
如果说林文刚教授编纂的《媒介环境学》是媒介环境学的小百科全书,专注于学科的规制,偏重纽约学派,对加拿大传播学反映不足,我们还需要加拿大学者编纂的“第二部小百科全书”。我曾经希望,加拿大的学者能够跑完这场接力赛的第二棒。现在我可以说:我们这套译丛宣示“媒介环境学的大喜日子业已到来了”。我们延聘了三名顾问:罗伯特·洛根、林文刚和德里克·德克霍夫。洛根是麦克卢汉的科学顾问,林文刚是媒介环境学会副会长,德克霍夫是麦克卢汉的嫡系传人。
在媒介环境学规制和反规制的历程中,德里克·德克霍夫教授不断创新、转型、突围、突破,拓宽媒介环境学的视域与关怀。他在书写一部崭新的媒介环境学大百科全书,他为大文科的建设做出了引人瞩目的杰出贡献。
三、 媒介环境学:大百科全书
2018年,深圳大学传播学院与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达成战略合作协议,推出大型媒介环境学译丛,旨在为传播学修建一座巍峨的大厦。
2019年至今,多伦多大学荣休教授、麦克卢汉的嫡系传人德里克·德克霍夫(Derrick de Kerckhove)积极参与本丛书建设,担任译丛首席顾问。他撰写《文化的肌肤》(第二版)和《个人数字孪生体》(与萨拉科合著),推荐《数据时代》《被数字分裂的自我》《伟大的发明》《假新闻》等几种新锐著作,大大拓宽了本译丛的学术视野。同时,他还为本译丛十五种书里的八种精心撰写中文版序。最值得称道的是,他这些序文都是可以独立成篇的小论文。借此,他突破了媒介环境学小百科的边界,为媒介环境学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令人激赏。他不断突破学科藩篱,完成了媒介环境学反规制的任务,令人感佩。他大大超越了媒介环境学和一般的传播学,成为麦克卢汉式的跨学科奇才,赋予我们这套译丛令人惊艳的传奇色彩。
《文化的肌肤:半个世纪的技术变革和文化变迁》(德克霍夫著),回眸历史、展望未来,展现德克霍夫的思想历程和宏阔视野,是麦克卢汉、德克霍夫及其助手卡尔扎蒂三代人的“对话”。
《个人数字孪生体:人机融合在东西方的社会心理影响》(萨拉科与德克霍夫合著)学科跨度大,新思想、新知识密集、未来感强烈,对读者构成严重挑战。同时它又内容宏富、贯通古今,对比东西、通向未来,给人启迪、满纸洞见。只要用心苦读,必有欣悦收获。在比较文化、警醒世人方面,全书满满的警语、恒言、明言。“本书结语”里的一段话值得我们细察深思:
“人的命运和生存不局限于技术,也不是由技术来担保的。中国人比西方人理解得深刻,他们首先依靠社会因素。这方面东西方的真正合作比技术进步更紧迫。……即使仅仅为了停止破坏环境,我们也应该鼓励西方去驯服它的个人主义冲动。”
我提前深度介入该书的写作过程,作者和译者三个不同国籍的人演绎了一段“新三国演义”,使其中文版走在英文版的前头。
德克霍夫为这套译丛推荐了多种跨学科力作,还为其中的《伟大的发明》《假新闻》《数据时代》撰写高价值的中文版序,这些序文俨然就是独立成篇的论文,令人耳目一新,给这些名著增光添彩。
在这个译丛的十五种书里,德克霍夫推荐的选目共四种,他独著与合著的书有两种。
此外,他还出色完成了一份“分外”的工作。2022年3月27日,译完《假新闻》后,我准备译《柏拉图导论》。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信试探,看看他是否能为哈里克·哈弗洛克的《柏拉图导论》的中译本写一篇序文,谁知他不但应允,而且允诺两天内交稿。
两天内,他竟然提交了一万余字的长篇论文!我请他“瘦身”,两天后,他完成这篇8千余字的定稿。我爱之心切,也在两天之内完成译文。不到十天,我们两人创造了这个奇迹:一篇厚重的《柏拉图导论》中文版序。我感慨良多,他对多伦多学派的前辈哈弗洛克充满敬意和激情;作为我们这个译丛的首席顾问,他竭诚奉献、倾力相助;这个几天内完成的序文确乎是一篇大作,是他和我们几年亲密合作的见证。
我激赏德克霍夫为“媒介环境学:大百科全书”画的这个大圈,决意全力效仿之。我们将在本译丛的后续选题中,继续拓宽视野,坚持文理融合的既定方针。
四、 学科交叉与融合:大文科与新文科
我们这套译丛的最大特色是:文理交叉,突破禁区,开拓新边疆,不画地为牢。我们志在担任新文科的突击队,为新型的新闻传播学探路。
2022年4月21日,《中国社会科学报》第三版刊文《探讨新时代中国传播学转型方向》,报导3月26日中国传播学界的一次重要会议。
40年前,“首届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提出了传播学的十六字方针: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造。
40年后,上述“新时代中国传播学研讨会”提出了传播学的“新十六字方针”:“守正创新、融通中外、根植实践、引领时代”。
若要守正创新,新闻传播学必须走学科交叉与融合、大文科与新文科的发展方向。这正是我们这个译丛用于肩负的历史使命。
五、面向未来:创新、突围、反规制
我们向麦克卢汉学什么?创新、突围、反规制——这是他毕生的追求,也是媒介环境学的生存要义。
麦克卢汉求学期间四次转型、拿到五个学位。在家乡的曼尼托巴大学求学时,他从工科转向文学再转到哲学,拿到学士和硕士两个学位。1934年,他将已有的两个学位清零,投奔学术殿堂剑桥大学,师从世界著名文学大师理查兹(A. Richards)、利维斯(E. R. Leavis)和燕卜荪(William Empson),得到文学理论“新批评”(new criticism)的真传,并获得学士、硕士、博士三个学位。1936至1946年,在北美四所大学执教后,他转投多伦多大学,直到1980年去世。
1936年登上讲台时,他发现自己正宗的“新批评”理论卖不动,因为学生感兴趣的是通俗文化。于是他义无反顾地转向广告和通俗文化研究。1946年,在多伦多大学经济学同事伊尼斯(Harold Innis)的影响下,他进一步转向传播研究和媒介理论。1951年,他的第一部专著《机器新娘》(The Mechanical Bride)问世。这本书礼赞通俗文化、是广告批评和美国文化研究,又是一本超前的图文书,由50篇豆腐干随笔组成,令人称奇。1962年,他的第二本专著《谷登堡星汉》(The Gutenberg Galax)问世,研究对象是印刷文化,文本颇像短小的博客,不落俗套。1964年,他的第三本专著《理解媒介》(Understanding Media)震惊世界,奇异的媒介理论借以诞生,七条原理和26种媒介让人步步惊心。
麦克卢汉是不守陈规的“齐天大圣”,也是不懈的大文科开拓者。他的后继者星汉璀璨。洛根(Robert K. Logan)和波斯曼(Neil Postman)自成一家,莱文森(Paul Levinson)和德克霍夫八面威风。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不断开拓新的边疆,闯入无名的领地。今天新文科的建设者向他们学什么?我的回答是:创新、突围、反规制;不自缚手脚、画地为牢;而是围绕媒介理论瞄准文理交叉、学科融合,坚持不懈地开拓创新,学无止境而臻于至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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