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学历”掀开了人才焦虑的“盖头”

【案例】

“第一学历”掀开了人才焦虑的“盖头”【2021年8月23日红星新闻】

刘海明

伯乐相马的故事脍炙人口，以伯乐自居的人也不在少数。然而，及至招揽英才时，敢以伯乐自诩的人反而不多了。不是伯乐，又得出演伯乐，在没有剧本的现实剧场中，沿用当代社会的招聘惯例，也不失为一种讨巧的做法。所谓惯例，就是跟着时尚走。“第一学历”，正是人才招聘的“时尚”。这样的“时尚”，如今遇到了麻烦。

日前，针对网友专升本（非成人高招专升本）毕业后的第一学历问题，教育部答复称：相关政策及文件中没有使用“第一学历”这个概念。管理中的“学历”通常指最高或最后学历。（《每日经济新闻》10月1日报道）

一个普通的政策性问答，居然在网络舆论场起了风浪。出身正统者的不以为然，出身非正统者的应声附和，在新浪微博上此起彼伏，谁也不服谁。看来，围绕“第一学历”的论战，在国家政策未直接干预社会招聘前，难有胜负之分了。

任何一个牵动公众神经的话题，背后必然蕴含着深刻的社会伦理心态。学历原本只是个学习结果的证明，当它跟每个人的命运挂钩后，也就成了社会问题。网络舆论对“第一学历”的热议，从某种意义上掀开了社会性人才焦虑的“盖头”。

首先，“第一学历”掀开了用人单位招聘的“玉人焦虑”。改革开放以来，没有哪个单位觉得人才过剩。相反，人才焦虑一直困扰着每个单位的发展。面对单位的求贤若渴，负责招聘的人最怕自重蹈不识和氏璧的“玉人”覆辙。不想当“玉人”的焦虑，促使招聘者寻找稳妥的招聘策略。设置学历门槛，把学历欠佳者直接开挂，这是避免招聘看走眼的一条捷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招聘的行规。毕竟，求职者的能力，不是一场面试就能测试出来的。既然“第一学历”具有祛除焦虑的功效，它成为人才招聘的第一标准，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次，“第一学历”也掀开了全日制求职者的正统性焦虑。在我们的传统观念中，重视对正统与非正统的区分。正统具有堡垒的性质，它一经建立就要被用来捍卫。通过“第一学历”筛选出来的人一旦入职，自然成为将“第一学历”的捍卫者，生怕将低于自己学历的求职者作为自己的同事，因为这等于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实际上，他们是在担心低学历者的能力和业绩反超自己，这样的“正统性焦虑”客观存在，只不过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而出现：“就该让不服气的人回去重新高考，考得上再说！”

此外，“第一学历”还掀开了非全日制求职者的平等性焦虑。招聘即机会，因为学历问题而被拦在入职门外的求职者渴望一视同仁，平等竞争。在现实生活中，太多的人因“第一学历”吃过亏、受过挫。教育部的这个答复勾起了这些人的学历痛点，因为学历而被贴上终身的不平等标签，由此产生的“平等性焦虑”，成为这些王宇不平则鸣参与网络讨论的动力。这样的焦虑因为是社会性，所以“第一学历”之争的程度才相当激烈。

解铃还须系铃人。学历本属于过去完成时的一纸证明，它指向的是过去而不是未来，不该掌控人们的未来命运。“第一学历”造成的歧视，归根结底是隐性官僚作风的产物。让学历回归本位，不再成为人才流动的阻力，需要求职单位多培养些“伯乐”或“和氏君”，他们才是消除社会人才焦虑的克星。

停止歧视！教育部：国家政策没有“第一学历”这个概念，“学历”通常指最高或最后学历！

程鹏 王嘉琦

教育部官网9月29日发布消息，教育部日前针对网友提问“专升本（非成人高招专升本）毕业后的第一学历是专科还是本科”进行答复。

答复称：学历是指人们在教育机构中接受科学文化教育和技能训练的学习经历，国家教育行政部门相关政策及文件中没有使用“第一学历”这个概念。我们在管理过程中所说“学历”通常指的是个人获得的最高或最后的学历。

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是教育部首次回应“第一学历”问题。早在7年前，教育部就曾对“第一学历”的问题作过回应。

2014年8月，教育部在答复“我高中毕业后参军，在部队考上中专军校成为干部，请问我的第一学历是高中还是中专”的提问中回复：

学历是指人们在教育机构中接受科学文化教育和技能训练的学习经历，我们在管理过程中所说“学历”通常指的是最高或最后的学历，没有使用“第一学历”概念。如果一定要强调“第一学历”，小学、中学也是学历。

中国青年报9月17日发表文章评论“第一学历”：

“非985、211高校毕业生不要”“研究生及以上学历”曾是不少用人单位招聘时的明文规定，尽管随着教育部门三令五申，坚决反对任何形式的就业歧视，这种明目张胆的学历歧视已经不多见，但直接筛掉非名校毕业求职者简历的现象，仍然大量存在。

而且，如今的学历歧视链条不仅仅限于最高学历，有时甚至延伸至第一学历。即便求职者最高学历为名校硕博，可如果本科只是毕业于普通高校，也可能受到歧视。

学历歧视有违就业公平宗旨，可为何却依旧屡禁不止？这首先源自一些用人单位从“提高招聘效率”层面的考虑。在招聘阶段无法对求职者进行深入考察的情形下，有些单位为图省事，干脆“一刀切”，把学历作为刚性筛选标准之一。而且，长久以来社会上一直存在的唯学历论，也加大了用人单位的学历崇拜，迷信高学历、名校生，盲目将学历与能力划等号。

快评来源：红星新闻

原稿来源：每日经济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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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蒋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