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焦洁 “当我出院时,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能像从前那样继续一起工作,从没想过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查理周刊》杂志袭击案九个多月后,苏里索先生受伤的手臂已基本恢复。他又可以用右手作画了,但会很快疲劳。49岁的他接替被杀害同事史蒂芬的工作成为杂志社编辑总监。对他和幸存的同事来说,治愈袭击带来的身体伤痛,只是容易的小事。
公众关注与内部分歧 更大挑战在于,如何适应《查理周刊》从无人知晓的法国地方小刊摇身一变为自由言论支持者所追捧的国际符号。 订阅数和报摊销量的飙升给报社金库带来了逾百万收入,但也导致内部对利益分配方式和数额产生了激烈争执——这些钱应有多少用于投资报纸发展,多少用于抚恤受难者家属。这使曾经紧密的团队凝聚力出现了裂隙。 “这有点双重惩罚的意味,” 苏里索先生说道,嗓音轻柔的他曾是铁路工人。“当我出院时,我还天真地认为我们能像从前那样继续一起工作,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劳伦•苏里索(Laurent Sourisseau)拥有《查理周刊》65%的股权,尽管他在努力控制一切嘈杂因素,员工们的不满情绪还在不断酝酿。 一些人公开呼吁他和另外一位股东,即财务总监埃里克•波托,放弃持股带来的未来收益,并将《查理周刊》由小部分员工持有的变成非营利性的合作组织。 “我们已经被瓦解了,”笔名为Coco的科琳•雷伊说道。“老实说,我宁愿继续紧巴巴地过下去,也不愿经历这种事。” 暴力的创伤 另外一些人则选择离开报社,他们说战友死了,留下他们独自承受真是太难了。 人称卢奇的漫画师罗纳德•卢奇亚九月底离开了报社,他的一幅含泪先知默罕默德手捧“我是查理”标语的漫画成为袭击案发后报纸的第一期封面。“在不眠之夜回忆亡灵”太让人崩溃了,卢奇五月接受法国报纸《解放报》采访时说。 做了十余年专栏作家的特里克•佩卢本月也表示他会在11月底离职。 “我感觉要被榨干了,筋疲力竭,”佩卢在采访中说。“我认识的那份报纸已经完了。”“我佩服那些还有力气继续下去的人,但我实在不能再坚持了,”佩卢说。 《查理周刊》主编热拉尔•比亚尔今年56岁,他对报社人才的迅速流失感到惋惜,报社在法国各媒体注视下重组重建的经历也很痛苦,像是在演“电视真人秀”。
他认为报社的员工向来是有独立性格的。“《查理周刊》这份报纸里的员工有时会大吵起来,”比亚尔说。“那场暴力改变了一切,我们经历了一场集体的创伤,每个人对此有不同的反应。” 钱 暴力和公众注目之外,还有另一个棘手的问题:钱。 自1970年诞生,《查理周刊》一直资金紧张。因为它拒绝外部资金、摒弃广告,完全依赖销量收入。1981年报社破产了,报纸关门10年,直到1992年才重新开张。 近几年,读者数量稳步下滑。2014年末,面对约10万欧元的亏损,《查理周刊》不得不向读者寻求募捐。募捐所得让它在12月31日前勉强达到收支相抵,也就是袭击案发生之前一周。 “那时我们就一天天熬着,”51岁的波托1997年以来一直负责报社财务。“后来我们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因为一群混蛋夺走了我们的朋友。”
今年的读者量跃升到30万左右,比之前增长了10倍,波托说。大屠杀之后出版的第一期报纸卖出了800万份。目前,订阅和报亭销售收入已接近150万欧元,约为2014年销售量的3倍。 此外,这家报社还获得了数十位个人、公司、组织近400万欧元的捐款,但这笔钱已被指定分给12位遇害者家属。 本月,二十多个漫画师和作者搬进了防护森严的新编辑室,地处巴黎13区,大楼不对外开放。防弹玻璃、避难室、迷宫式的安全门,这一套安保措施花费了150万欧元;袭击案之前没什么名气的漫画师们潜藏在高级编辑室里,周围有警察24小时护卫,武装保安还需额外支出50万欧元。 不管怎样,留下的人都决心继续前行,不仅仅是把《查理周刊》奉为一种反抗的符号,更视之为一个不受约束的政治讨论平台和直面社会宗教禁忌的平台。 虽然出版每一刊杂志、安置每一个职工都已成为了新的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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