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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刘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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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批评案例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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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
 楼主| 发表于 2023-6-28 21:40:0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不懂就问主持人康辉,说美元天天印,为啥人民币反而贬值?
不懂就问主持人康辉,说美元天天印,为啥人民币反而贬值?
       最近两天看了一下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一美元兑换7.22元人民币,与此前几个月相比,人民币出现了贬值。看到这样的情况,我感到不解,专家和正能量艺术表演家,以及央视主持人康辉都说过美国天天印钞,用0.17美元成本印出来的百元美钞购买别国100美元的商品服务,在国际上薅羊毛。
我脑子有点笨,当时我还真相信了康辉的说法,看新闻养成了习惯,主持人说的都是真的,尤其是康辉和海霞说话时斩钉截铁,非常严肃的样子,给人感觉既有力又正确。
由于我脑子笨,不懂就想问。在网上一搜索才发现,竟然出现了一个奇葩的现象,美元在近几年天天印的情况下,竟然一直增值,几乎所有国际货币与美元兑换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贬值。而且被专家称为去美元化的国家的货币贬值的最多,说好的美元在国际贸易中越来越不重要,怎么会越来越值钱呢?
货币贬值和增值,与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和超发货币有直接关系。就拿津巴布韦和委内瑞拉两大货币生产国来说,经济发展的不好,还要维持国家机器正常运转,那他们只能选择发行更多的钞票来弥补财政赤字。货币的超发会造成社会市场物价上涨,看起来市面上流通的钱多了,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和压力越来越大,民间财富也会被超发的货币稀释。
据网上消息,委内瑞拉和津巴布韦是最有钱的国家,1百万亿的面值都出现了,去菜市场买菜要背一袋子货币,换回一提袋食物。2015年6月13日,据津巴布韦《先驱报》报道,津巴布韦总统宣布自公告发布之日起,停用所有由津巴布韦储备银行在2008年之前发行的纸币和硬币,其中包括面值为100万亿津巴布韦元的纸币。根据公告内容,持有相关货币的所有者可在当地银行兑换美元,而100万亿津巴布韦元的纸币的价值仅有0.4美元。

前不久,央视主持人康辉说,美国凭借一张成本大约只有17美分的百元美钞,让其他国家向美国提供价值相当于100美元的商品和服务,
        我认为央视主持人康辉的话不符合经济方面的常识。每个国家的印钞成本都是很低的,100美元钞票的成本只有17美分,这个我信,但钞票的面子代表着它的购买力,并不是按印钞的成本算的。如果印出的美钞只有17美分的购买力,那就不算是货币了,那只是制造货币的成本,津巴布韦的货币购买力小,没有一个国家想像津巴布韦那样,买菜的重量还没有带去的货币重。
       美钞的印钞成本只是生产这张货币的成本,而不是在市面上流通的价值。另外,美元在国际市场上的流通价值和购买力并不是美国说了算,是其他国家便于商品流通和利益的需求,称不上被掠夺。如果有人认为用商品换回美元是被掠夺,那就别向美国出口商品了,把商品自己用多好。
       康辉不是经济专家,如果他略懂一点经济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讲不符合经济更不科学,会让公众对他的认识产生质疑。

美元能够主导国际商品贸易结算,是美国的经济体起到的作用,购买力足,国际上很多工业生产能力强国都把美国视为大客户,都想与其进行商品贸易,然后换回美元。别的国家货币没有美元的流通性强,原因是购买力不行,假如印度的购买力远超美国,美国以卖方为主, 那么,美国向印度出口的商品换回的就是印度货币。这些都是经济体能决定的,也是经济自然形成,诚信度也不容忽视。当然,谁也强制不了对方。      
        有一些专家经常喊去美元化,没有人干涉他们,他们随便都可以把手里的美元和美债全部抛出去,这是他们的自由,美国绝对干涉不了。但事实上,没有国家愿意那样做,反而把美元储备更多作为一种自豪,作为自己经济发展的衡量标准,可以用美元从国外进口自己的短缺商品,弥补市场的需求。假如哪个国家手里没有美元储备,很难在国际贸易中进行结算,因为出口商品的国家不认一些货币。
        其他国家也可以使用自己的货币在国际贸易中结算,只要合作方愿意就能成交。国际上为了达到商品进出口实现共赢,都希望有一个能够主导贸易结算的货币,因此,哪个国家的经济体能大,经济发展稳定,诚信度高,谁的货币就受欢迎。
如果按康辉的说法,存进银行十万块钱,银行给的存款单就得值十万,假如是这样的话,那还称得上货币吗?就应该原始兑换,去饭店吃碗面条,要带去半斤面,就像我们农村老家说的,鸡蛋换盐各不找钱。
       还有人经常说,美国狂印钞。这不是张嘴说了算,哪个国家是否超发货币,从物价能够看出来。如果拿同样的钱与过去的几年对比,购买力明显下降,这就说明货币发行太多。俄罗斯在最近几年喊去美元化的声音最高,看俄罗斯的货币汇率是否稳定,像猴一样上下乱窜。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不敢储备俄罗斯卢布,拿到手里就赔钱。
       我不是美粉也不是俄粉,更不精日,虽然我很笨,但我爱学习,美元天天印为什么还升值?希望专家教授主持人能够对这种现象给予解释和回应,到底是美元天天印还是有人天天胡说八道?我此前就一直认为康辉的知识有点匮乏,但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作为重要媒体主持人,应该多学点知识,别一张嘴闹出大笑话。下方前两篇也是一同更新,想看的可以点开。关注下方号,分享更多民生故事,感谢您的关注和支持!

来源:徐夫人讲堂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Cga-yY6pdZi_PnpykzUORg
编辑:秦克峰
582#
 楼主| 发表于 2023-6-28 22:10:50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秦克峰



583#
 楼主| 发表于 2023-7-1 23:23:29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秦克峰



584#
 楼主| 发表于 2023-7-19 20:06:00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郑程程

585#
 楼主| 发表于 2023-7-24 23:41:28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新闻专业致命危机:学新闻的不做新闻,做新闻的不学新闻

摘要:学新闻的不做新闻,做新闻的不学新闻,教新闻的没做过新闻,研究新闻的不关心新闻。一个以新闻为名的专业,却总体性地“去新闻化”,课程安排、教师身份、专业定位、知识体系、就业方向、生产方式,结构性地远离新闻基因,让这个专业存在的合法性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这一波对新闻专业的质疑,“工作难找”是整体环境,某网红发难只是诱因,核心是触发了长期以来这个专业内在的、结构性的别扭。外来的挑战不足为惧,致命的危机是,这个专业内在有一种巨大的离心力和分裂感。


看到这一波舆论对新闻专业的讨论,上了好几波热搜,总觉得很尴尬。新闻专业贡献“热搜”的专业方式,永远应该是通过包含着专业技术含量的“硬新闻”:独家、深度、监督性、调查性报道,等等。像这样,在没有生产出新闻的情况下,自身成为新闻,这种反身的热度和新闻,是对专业价值的消耗、消费和反讽,体现着这个专业深层次的价值危机。
在我看来,新闻专业被讨论的方式有三个层次:最高的层次,某篇报道产生重大的社会影响,推进了时事进程,推动了某种看得见的进步,让公众看到了新闻专业和新闻媒体对一个社会不可替代的价值,人们以热情的讨论向这个专业致敬。次一点,是公共事件中某篇报道引发舆论讨论,或引发新闻伦理讨论(“悲痛侵扰”之类),或激起是否“舆论审判”的讨论,或因采访权受侵犯而得到舆论声援,这种讨论也是以新闻活动为中心,彰显着专业的份量或力量。最次的就是这种,以非新闻、反新闻、无新闻、蹭新闻、反身消耗的方式成为新闻。新闻因为失去存在感而成为新闻,这就是反身消耗。
是不是?现在“新闻专业”成为新闻,常常是这些场景:负面新闻当事人的新闻专业身份,志愿填报中被人劝退的身份,那个播报新闻的小姐姐好漂亮啊!台风中的那个记者好壮实!那么大的事竟然只有通报没有新闻,哈哈,那个主播讲的段子太好笑了,记者节各种自我感动、自我美颜、自我表扬的献辞。新闻只应该以新闻方式获得关注,而不是这些“偏离新闻的新闻”。
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如今的新闻专业,很多时候就是以这种反新闻化、非新闻化、去新闻化的方式别扭地存在,名不副实,这也是此次新闻专业被吐槽的背景。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谈到过“新闻专业的致命危机”,可以总结为:学新闻的不做新闻,做新闻的不学新闻,教新闻的没做过新闻,研究新闻的不关心新闻。一个以新闻为名的专业,却总体性地“去新闻化”,课程安排、教师身份、专业定位、知识体系、就业方向、生产方式,结构性地远离新闻基因,让这个专业存在的合法性受到越来越多的质疑。
这一波对新闻专业的质疑,“工作难找”是整体环境,某网红发难只是诱因,触发了长期以来这个专业内在的、结构性的别扭。外来的挑战不足为惧,致命的危机是,这个专业内在有一种巨大的离心力和分裂感,对自身所从事专业的怀疑,没有新闻之根,彼此分离,悬浮在社会之中。学新闻的缺乏专业自信,做新闻的拿不出新闻代表作,教新闻的对能不能让学生在媒体找份工作毫无信心,缺乏与其他专业进行对话的核心知识。面对“最好别报新闻”的挑战,新闻学界、业界、教育界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论据进行反驳,内在的别扭和怀疑,可能远高于那种反驳欲。实际上,这一次讨论更多都是新闻专业内部痛定思痛的反思。
多年前我写过一篇短文,题为《学新闻的第一份工作最好别去新媒体》,在新闻学界业界引发不小讨论,后来又写了另一篇《没在传统媒体待过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做过新闻》。我之所以一直建议学新闻的第一分工作最好选择去传统媒体,宁去报纸哪怕从校对做起,也不要给所谓“新媒体大伽”当助理月薪5万,是觉得传统媒体尤其是报纸是内容的故乡,离新闻的本义更近,有更多从采写编评基本工作做起从而完成自己新闻从业原始积累过程,有了这种原始积累,以后才有机会增值和变现,让新闻成为好的“起点跳板”。而新媒体工作在当下的新闻生产分工中离核心和一线比较远,离传播和分发近,但离新闻比较远,比较难积累新闻从业资本。
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由于新闻系毕业生巨大的就业压力,“学新闻的第一份工作最好去传统媒体”成为一种奢望。就拿2017年的数据来说,2017年12月教育部新闻传播学教育指导委员会&国务院学位办学科评议组工作会议上,有关专家发布了一组数据:全国有681所大学开设了1244个本科专业点(新闻学326,广播电视234,广告378,传播学71,编辑出版82,网络与新媒体140,数字出版13),本科生23万,在校教师7000人。――23万新闻毕业生要找工作,可传统媒体正处于痛苦的转型期,为基本的生存在挣扎,人才需求大幅收缩。这种现实使新闻毕业生的传统媒体之路越来越难。

多年前,一个著名的新闻学教授写过《究竟谁将谁抛弃――对传媒毕业生入职传统媒体大幅下降的思考》,让人看到了新闻毕业生就业的严峻。他分析了自己所在的新闻学院,那三年每年硕士研究生毕业的有200 人左右,2013 年和2014 年进入传统媒体机构的每年有40 多人,占总毕业人数20%多。2015 年有206 名硕士研究生毕业,可进入传统媒体机构的只有21 人,占总毕业人数10%左右,呈大幅下滑趋势。其他人都去哪里呢?他们毕业后的就业领域有:新媒体、党政机关、学校、医院、电力、烟草、公交、银行、基金、保险、能源、地产、物业、家居、贸易、信息科技,以及移动、电信、联通三大运营商等行业。

那位教授所在的新闻学院有着厚重的新闻学传统,学生有去传统媒体的路径依赖,当地媒体高层中有很多该学院毕业生,相对发达的南方媒体也给本地毕业生提供了较多的就业岗位。可有着这样传统媒体就业优势的学院毕业生都有这样的下滑,更不要说那些新闻学本就边缘、缺乏媒体就业传统、地方媒体欠发达的新闻院校了。一些新闻院系学生很少去传统媒体工作,多喜欢选择银行、大国企、房地产企业等有前途的行业,新闻学院被毕业生戏称为“房地产学院”“银行学院”“公关保险学院”。

现实就业压力下,很多学校都鼓励学生“泛新闻化就业”,虽然传统媒体在衰落,提供的岗位越来越少,但泛媒体岗位很多。比如应对舆情和舆论引导的需要,政府部门都开了政务新媒体,对政务新媒体管理有巨大的需求,还有银行、能源、地产、学校等等,越来越重视舆情和宣传,提供了很多新媒体和宣传岗位。这种泛新闻化就业,其实也在稀释着新闻学,学生就业后从事着与新闻学院专业学习无关、甚至相反的工作,离新闻越来越远,自然就失去了新闻这个专业故乡,对自己所学专业变得越来越没有归属和认同感。
而且,这种专业稀释是双向的,在两个方向上无情地稀释着新闻学的根基。一方面是就业的泛新闻化、弱新闻化甚至去新闻化;另一方面,很多媒体首选的也并非新闻系学生,甚至排斥新闻科班出生。陈力丹教授在《论市场经济对我国新闻人才的要求》一文中提到:“许多媒体需要的不是万金油式的新闻传播学毕业生,而需要各种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的毕业生, 因为新闻报道变得愈来愈专门化了。杜骏飞在文章中提到一个让新闻教育界很尴尬的数字:中国三大财经报——《第一财经日报》(上海)、《经济观察报》(山东)、《21世纪经济报道》(广东)5年来只招收不到10名新闻传播学专业学生,其余95%均为金融、经济、法学等专业。这导致了一个让新闻教育尴尬的现实:学新闻的人不去做新闻,做新闻的很多不是学新闻的――这意味着“互相抛弃”,现实对新闻教育没有多大需求,教出来的学生又很少能找到新闻工作,那新闻教育还有什么存在价值和必要?
另一重尴尬在于,新闻学院的新闻基因已经被严重稀释,人们传统所认为的那种“进媒体做新闻”的新闻学,已经被挤占到一个很小的位置。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詹姆士•凯瑞教授《新闻教育错在哪里》一文不仅在美国新闻学界引发广泛影响,也触及中国新闻教育的痛点。凯瑞此文谈到新闻教育须遵守3条原则,尤其第一个原则赢得新闻学研究者的共鸣:新闻学和新闻教育不等同于或包含广告、传播、媒体研究、公共关系和广播。新闻学是一门独特的社会实践学科, 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诞生,因此不能与其他相关但彼此独立的社会实践学科相混淆。新闻学必须在教育和实践中与其他学科区分开。新闻教育必须将新闻学本身作为目标。
凯瑞主要针对的是美国新闻教育问题,可我们的新闻教育在“去新闻化”“非新闻化”上比美国还严重。传播、广告、公关、营销、舆情、设计等学科对新闻学的强势侵入,从各个方向上稀释着新闻学的传统基因。传播、公关、营销、舆情等方向虽与新闻有一定相关性,但从学科本原看,与新闻学追求目标不一致,属于价值迥异的异质学科。

学新闻的不做新闻,做新闻的不学新闻,教新闻的没做过新闻,研究新闻的不关心新闻。名为新闻专业,新闻基因却越来越稀薄——这种多重的分离和分裂,是新闻专业最根本的存在性危机。作为新闻人,我不觉得“最好别报新闻”对新闻专业是一种挑战,没有感到冒犯,而是觉得,这是社会对新闻专业投的一次不信任票、不满意票,一次严重警告,我们内心能找到多少首先能说服自己的反驳理由呢?
从“填报志愿中多争取考生”这个角度理解新闻专业,这个格局太小了。新闻专业不怕失去考生和生源,怕的是,在失去新闻基因中失去公众的信赖,不被公众需要,不被社会需要,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来源:吐槽青年博士
编辑:潘洁





586#
 楼主| 发表于 2023-7-25 20:20:54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潘洁

587#
 楼主| 发表于 2023-7-26 23:00:47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潘洁

588#
 楼主| 发表于 2023-7-30 16:43:38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当代新闻粉碎了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

时至今日,谁也无法离开新闻的寸土,就连就寝时分,它也在伺机劫持我们的关注。

英伦著名才子型作家阿兰·德波顿提醒我们思索新闻造成的影响:它不露痕迹地将“新奇”与“真实”混淆,对观点中的假设避而不谈,这不仅对理解世界没有帮助,也在不知不觉中摧毁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本文摘自阿兰·德波顿作品《新闻的骚动》,转自哲学王公众号 ID: zhexueking。他从新闻在社会中扮演的角色出发,试图让读者意识到:新闻是自省的敌人;生活,可能与新闻报道的暗示恰恰相反——没有什么事情真正算得上新奇、值得惊异、或者恐怖至极。



为了资讯,暂停人生


这一切仿佛无师自通,就像呼吸或眨眼,本就是世上最简单普通、平淡无奇、不足挂齿的活动。

只消隔上一会儿——通常不超过一晚(并且往往要短得多,要是觉得特别焦躁,可能都憋不过十到十五分钟),我们就会中断手头的各种事务,开始查阅新闻。我们暂停自己的人生,以期再接收一剂关键资讯,看看自从上次查看之后,这世上又发生了哪些最重大的成就、灾难和罪行,或者是流行疫病和感情纠纷。

在下文中,本人试图将这个无处不在,且众所周知的习惯予以放大,使之较目前看来更为古怪、更具危害。


新闻如今占据的权力地位
至少等同于信仰曾经享有的位置

新闻致力于向我们呈现所有被认为最罕见和最重要的世事,比如热带降雪、总统私生子,或是连体婴。然而,尽管以追求反常为己任,新闻却巧妙地避免让自身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愿意就其在日常生活中获得的支配地位引来关注。新闻机构竭尽全力报道着各种或卓越非凡,或夺人眼球,或贪污腐化,或耸人听闻的故事,但是,“半数人每天都为新闻走火入魔”这样的标题,却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哲学家黑格尔认为,当新闻取代宗教、成为我们的核心指导来源和权威检验标准时,社会就进入了现代化阶段。在发达经济体中,新闻如今占据的权力地位,至少等同于信仰曾经享有的位置。新闻播报以不可思议的精准度紧跟祈祷时间:晨祷变成了早间新闻,晚祷化为了晚间报道。
不过,新闻追求的可不只是这份准宗教的时刻表,还要求我们在贴近它时,心怀某种曾经奉献给信仰的恭顺态度。面对新闻,我们也期盼获得启示,希望能借此分辨善恶、参透苦难、了解人生在世的种种道理。同样,如果我们拒绝参与这项仪式,便也有可能被归入异类。

对于不露痕迹地运作它自己的套路,新闻深谙其道,因而很难遭到质疑。新闻只管用自然平淡的语调向我们发声,对观点中充斥的假定却避而不谈。事实上,新闻并非只在单纯地报道全球事件,而是根据自己内定的轻重缓急,不断在我们的脑海里刻画全新的世界——这一点,新闻当然按下不表。


不鼓励思考
却在雕刻灵魂的状态

从早年开始,我们接受的教育就强调图像和文字的力量。我们被带去博物馆,在严肃的气氛中得知:某些艺术家虽早已作古,其画作却能改变我们的观念。那些为人称颂的诗歌和故事也有可能改变我们的生活。


奇怪的是,尽管新闻每时每刻都在涌现,其中的图文却很少成为教育传达的内容。世人认为,弄明白《奥赛罗》的阴谋,比破解《纽约时报》的头版更加重要。领会马蒂斯对色彩的运用,比梳理《每日邮报》中的名人相片栏更容易成为话题。在经过《图片报》或《OK!》杂志、《法兰克福汇报》或《北海道新闻》、《德黑兰时报》或《太阳报》的洗礼之后,没人鼓励我们去思考:自身的观点是否受到了影响?


而事实上,新闻不但在影响我们对现实的感受,也在雕刻我们灵魂的状态(此处的灵魂与超自然无关),然而却从来没有人循循善诱地引导我们去思考这种非凡能力。

现代社会虽然言必称教育,却都忽略了对现代人群最具影响力的教育工具。无论课堂教育水平多高,最强大和持久的教育形式还是非电视电脑莫属。


封闭在课堂内的时间毕竟只占我们人生最初的十八年左右,此后的生涯都交给了新闻媒体,而后者对我们的影响超过了任何学术机构,正式教育一结束,新闻就成为我们的老师。这是奠定公共生活基调、塑造我们对于外部群体印象的最强力量,同时,新闻也是政治现实和社会现实的主创力量。正如革命分子所熟知的,要想改变一个国家的理念,不能奔着美术馆、教育部或者著名小说家的寓所去,而是必须开着坦克直捣国家的神经中枢——新闻总部。


越负面越好

我等受众,不停检索新闻又是缘何考虑?其实,最大原因乃是惧怕心理。只要和新闻绝缘一会儿,心里的牵挂就在习惯性地累积。我们知道世事难料,变数时时都在发生。某架空客A380的燃料管线可能会破裂,继而燃着浓烟侧翻坠入海湾;某种来自非洲蝙蝠的病毒可能跨越物种壁垒,渗入某趟满员的日本通勤列车的通风道;投资家可能正在酝酿一场货币挤兑;某个外表正常的父亲可能刚刚残杀了一双可爱的亲生儿女。
但在我们周遭,可能正值岁月静好。花园里,微风也许正吹过李树的枝条;客厅的书架上,灰尘在静静地飘落。然而,我们知道这种安稳不能反映生存之混乱和暴烈的基本面,因此不及片刻,忧患总会按自己的方式生成。由于我们隐隐地感知到灾难的可能性,当拿出手机朝向信号源,等待头条新闻跳出屏幕时,内心会感到一丝跳动的恐惧。那感觉就像身处黎明前的料峭,不知太阳是否还会从苍穹升起,想必我们的古老祖先也一定熟悉类似的忧虑。


然而,此间也自有不可言说的乐趣。我们的生命承载着种种幽闭负担,比如与自我共处,比如不断向世界证明自己的潜力,比如费力地说服身边寥寥数人倾听我们的想法和需求。而新闻尽管多有负面,却恰能帮助我们解脱上述负担,可能越是惨烈效果越好。



查阅新闻就像把一枚海贝贴在耳边,任由全人类的咆哮将自己淹没。借由那些更为沉重和骇人的事件,我们得以将自己从琐事中抽离,让更大的命题盖过我们只是聚焦于自身的忧虑和疑惑。一场饥荒,一座洪水淹没的小镇,一个在逃的连环杀手,一届下台的政府,某经济学家对明年救济人口的预测——这样的外界骚动也许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好以此换取内心的平静。


今天的新闻是:某男在网上与情妇亲热至深夜,然后因疲劳驾驶导致车子翻下高架桥,压死桥下厢型车内的一家五口。另一桩的主角是个前途锦绣的大学生,在某次派对后神秘失踪,五天后在一辆小型出租车的后备厢里被发现碎尸。第三桩则讲述了网球女教练和十三岁弟子之间的师生恋。


这些事桩桩离奇,相形之下,不由让我们庆幸自身的理智与幸运。视线移开新闻后,对于按部就班的生活轨迹,我们不由感到焕然一新的欣慰:幸好我们意志坚定,及时掐灭了不寻常的欲望,所以至今尚未毒杀同事,或是谋害亲人然后埋在自家庭院。



为自我逃避提供理由

我们祖先生活的社会,变化委实不多——而一旦发生任何改变,就可能非常重大甚至危及生命。在此背景下,我们继承了一种面对新奇事物的认知缺陷:条件反射地认为,新生事物必定值得重视。

但事实并非总是如此。要想在新闻一统天下的时代保持清醒,就必须看到“新奇”和“重要”的范畴虽有重合,却仍有关键的区别。


当我们感到紧张、想要自我逃避,有什么方案能比投入新闻的怀抱来得更好、更过瘾,又更体面?新闻提供了理想且认真的理由,让人得以顺理成章地抛开许多可能比新闻重要得多的事物。我们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责任,去聆听种种庞大而紧迫的问题,如巴西的债务、澳大利亚的新领袖、贝宁的儿童死亡率、西伯利亚的森林砍伐和克利夫兰的三人谋杀案。


以当代新闻的规模和普遍性而言,粉碎我们的独立思考能力不是难事。在某国际新闻机构的欧洲控制室,我们会看到近五百人坐在昏暗的巨大水泥楼宇内,其间装点着通过光纤连通世界各个角落的屏幕和公告板。每天流入这个大楼的数据量,比整个人类从苏格拉底去世到电话发明的两千三百年里产生的总量还多。从光纤传来各种报道,例如危地马拉的地震、刚果的谋杀、赫尔辛基的获利警告、安卡拉的爆炸,覆盖了你能想到的任何主题、任何区域:不管是布基纳法索的选举还是越南的儿童死亡率,不管是加拿大的农业补贴还是力拓集团的非洲战略,不管是普拉达的秋季新款还是苏黎世的中餐厅。看时钟,现在是喀土穆的午后,但拉巴斯仍在晨光中。



这种感觉好比身处大型国际机场的出发大厅,让人恍如抛开了一切乡土的、根深蒂固的、发展缓慢的事务,而置身疯狂、失重的全球化时空。我们确凿无疑地生活在当下这个迷失和随机的时代,在新技术的帮助下,我们得以摆脱故乡的牵连,扬弃大自然的节律,在巨大的城市里,清楚地感知到周围数百万同胞的存在——彼此同样癫狂,又各自背负着不为人道的不幸、野心和怪癖。


新闻更新的脚步从不停歇。不管昨天的新闻多么重大——山体滑坡,发现半裸年轻女尸,往昔风云政客的今日落魄——次日清晨,这所有的混乱喧嚣就会再全部重来。新闻机构的这种制度性健忘,类似医院的急诊大厅:每个晚上,当天的血迹都会被拭去,连同死者的记忆也一并抹去。


有时不免遐想,报道的洪流会不会暂时干涸;人类有无可能通过某种非凡的协调机制,一致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谨慎行事,从而让世界平安无事。世界各地的凶手都能推迟他们的计划,莽撞的泳者不去下水,淫乱的政客专注整理自家的草坪。不过,新闻的监管者永远不需要害怕这样的情形。统计数据将向他们保证,任何二十四小时内,都有三千人不经意地死于世界各地的道路事故,四十五人在美国各地遭遇谋杀,四百场火灾在南欧各地的住宅发生,还不包括各种新颖和无法预见的创新型致残、恐吓、偷窃和爆炸事件。



新闻供应者恨不得
把屏幕安装在我们的座椅靠背

内省从非易事。因为内省旨在揪出潜藏在我们内心的无数艰难真相。当我们在酝酿特别尴尬但可能具有重要性的想法时,我们最是在不遗余力地逃避内心。此时,我们的意识便落入了新闻手中。


我们应该察觉到,新闻作为内省的敌人,是何等心怀醋意,并且希望变本加厉地与之作对。新闻供应者恨不得把屏幕安装在我们的座椅靠背、把接收器嵌入我们的手表、把手机植入我们的头脑,以确保我们时时连线,总是知晓正在发生的事情,并且永远不感到孤独。


然而,如果自己首先不能具备耐心,像助产士那样守候个人思想的降临,那我们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提供给别人。


要让人性变得圆满,其中所需要的某些素材在当下无法找到。有些态度、意识形态、情感模式和精神哲学,必须穿越数个世纪追溯到过去,穿过图书馆的走廊,经过被遗忘的博物馆橱柜,走进遍覆青苔的破败寺庙,因为答案也许夹杂在二手书页面上已故主人的注释中,也许隐藏在一套套生锈的中世纪盔甲中,或是供奉在一座座祭坛上。除了紧盯屏幕上日新月异的像素,我们也需要翻翻厚重的精装书——透过其装帧和前电脑时代的字体,一个声音在宣告:昨天说过的道理,在明天仍有一席之地。


新闻让我们感觉自己身处无与伦比的重要时代,到处充斥着战争、债务、骚乱、失踪儿童、首映后派对、首次公开招股和流氓导弹。偶尔,我们也需要上升到想象中的空间,远离某个特别的会议、某场特别的瘟疫、某种新款的手机、某场惊人的野火对我们的影响,飘离地幔数公里。当面对浩瀚银河所代表的亘古时光,即使是最棘手的问题也会得到化解。


偶尔,我们应该放下新闻,把眼光转向那些拙于表达的物种:红隼和雪雁、蜘蛛甲虫和黑面叶蝉、狐猴和儿童——关注这些无心进入人类剧情的生物,以平衡我们的担忧和自我聚焦。


要想实现充实的人生,必须具备这样一种能力:能体察新闻从何时开始不再具备原创或重要的教育功能。在这些时刻,就应该终止与陌生人止于幻想的关联,并将治理、成败、创造或杀戮的事务交由他人,明白余生苦短,而自己的目标尚待完成。


来源:孙要良教授讲哲学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JwHUOedeSRJcNKUlqSLOfA
编辑:潘洁


589#
 楼主| 发表于 2023-7-31 22:56:40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洪韵


590#
 楼主| 发表于 2023-8-1 22:55:23 | 只看该作者
【案例】


编辑:洪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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