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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央视调查报道背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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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1-1-14 13:03:49 | 只看该作者
       “哎呀,2位记者同志,你说你们怎么也不早说一声呢?你看这样你们多幸苦呢?”
  孙部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朝我们伸出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摇个不停:
  “走走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喝杯茶,这大堤上太幸苦了。”
  孙部长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作为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到各地采访,免不了当地政府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所以到央视工作近半年的时间了,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热情见过不少,可像今天,这个孙部长的热情却让我有点反感,我总感觉,他的热情是因为我们抓住了他们的把柄,特地做出来的。
  “孙部长,我看喝茶就算了吧,我们有工作呢,您看,麻烦您让他们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他们这样让我们无法拍摄,请部长向他们解释一下。”
  我用手指着旁边的JC,那几个JC也在看着我们微笑,丝毫没有因为部长的到来而有所松动。
  “这样呀。”孙部长松开了紧握住我的手,“我来问问情况,别着急,你们来了哪能干扰你们工作呢,这可不对呀。”
  说着,孙部长向几个JC一招手,走到了一边,和几个人叽里咕噜了一阵,随后又掏出手机,嗯嗯啊啊了一通后,孙部长又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记者同志,这事不好办呀,他们说这是在执行任务,保护你们的安全。”
  果不其然,孙部长一番了解后,打起了太极。这本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赤裸裸。看惯了官场的相互包庇,这会轮到自己的头上,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可是我们没有什么危险呀,要保护干什么?再说,即使是保护安全,也不能挡在镜头前,干扰我们的工作呀。”
  不能接受也得忍着,毕竟,自己的工作还的完成,不能逞一时之勇,顾全大局才是正道。
  “你们是从中央来的,到了我们XX,你们就是贵客,那你们的安全,我们肯定是要负责的哟,再说这里灾区,各种情况都会发生,哈哈哈……”
  孙部长打着哈哈,一幅典型的官腔,而我却让他气得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
  “好了好了,记者同志,你们也挺幸苦的,从北京来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先去休息会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也不迟嘛。”
  孙部长说着,就伸手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就往旁边的车上拉,一边拉一边哈哈地笑着。
  罢了罢了,这阵势,还怎么干活?撤吧,回酒店先想好对策再说。
  可就是不工作了,我们也不能上孙部长的小车。周围一圈的当地百姓,我们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希望,我们要是这么一上部长的车,给他们传递的信号就是,我们被政府买通了,和政府穿一条裤子了。那么,我们就失去了他们的理解,接下来的工作就别想取得他们的任何支持了。
  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也不容马虎。
  我笑着推开了孙部长的手臂,挣脱了他的貌似热情地拥抱:
  “不好意思,孙部长,我们就不麻烦您了,我们自己有车,看——”
  说着,我手一指,人也快速跟了过去,老董见状,也快速地拎着机器钻进了车里。一坐进车,我就立即锁上了车门,并立即催促司机赶快开车。司机也不含糊,钥匙一拧,马达一阵轰鸣,车子嗡的一声就从孙部长的身边窜了出去。
  
12#
发表于 2011-1-14 13:04:30 | 只看该作者
        那一瞬间,我的耳边就听到大堤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以及围观群众的欢呼声。
  吁——
  我身子往车靠背上一倒,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的这个决定是做对了,最起码得到了群众的赞同,那掌声就是最好的表达。
  “你们真是好样的。”
  出租车司机向我们竖了一下大拇指,我和老董相视一笑,摇摇头没有说话。这能叫什么好样呢,最多就是大撤退罢了。
  “以前总以为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很风光,看来你们也不容易呀。”
  出租车司机感概起来。
  呵呵,风光?!我苦笑不已。那只是表面的东西,外人看到的,都是我们光鲜的一面,作为央视记者,其中的艰辛不是一般人所能知道的。
  我们的车刚走了一段路,宣传部长的车就在后面跟了上来。很快,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宣传部长打来的。
  “记者同志,你们住在哪个酒店?”
  “瑞丰酒店。”
  想了想,我将酒店名称告诉了孙部长。都这个程度了,想隐瞒已经隐瞒不了了,还不如索性直说得了。可我刚一说出酒店的名称,孙部长就大喊起来:
  “哎呀,瑞丰的条件不行,这样吧,我们重新安排一个条件好的酒店,我安排人来帮你们帮行李,出差在外,本来就幸苦,住宿条件一定不能对付。”
  我笑了笑:“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们不想动了,谢谢孙部长的好意,你们请回吧,现在XX灾情严重,我也知道,你们要处理的事很多,不用管我们了。”
  “那怎么行,再忙你们来了,总的要吃顿饭吧,你们就别管了。”
  很快就到了瑞丰酒店,我们下车进房间,前脚刚进来,后脚部长就到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站在房间里,孙部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
  “这条件真不行,记者同志我们换酒店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直接搬过去就行。”
  孙部长说着,顺手就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后,弯腰就去提我的行李箱。
  我赶紧走过去,夺下箱子,放回原处,陪着笑脸:“真的不用了,谢谢孙部长,这里挺好的,而且我们也累了,想休息会。”
  再这样下去,这个下午说不定就要被这个部长给占了,见情况不对,我索性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好吧,你们先休息,晚上我再来请2位。”
  孙部长见状,只好转身要走。
  “孙部长你落东西了,请把这个带上。”我将桌子上的黑色塑料袋递到了孙部长的手里。
  孙部长尴尬的笑了笑:“就是2条烟。”
  “我们不抽烟,谢谢。”
  终于将孙部长他们打发走了。
  一进房间,关上门,我赶紧给制片人吴非打了个电话,把到XX后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向他做了汇报,制片人吴非听完后对我说:
  “你先别着急,这事我来想办法解决,你先别行动,暂时休息,听我的通知,最迟晚上给你消息。”
  我本以为,制片人听到我的汇报后,肯定会非常生气,但出乎我的意料,他却出乎异常的平静。
  其实,我哪里知道,像今天这样,采访时遇到各种阻力,制片人吴非早他做记者时,就已经是经常碰到了,早就习以为常了;再说我们的这个栏目,主要就是以监督类报道为主,记者在外面,什么样情况会碰不到呢?作为栏目制片人的他,几乎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好,下午我就按兵不动,权当休息了。”
  “你小子真行,到这时候还笑的出来。不过,这个时候还能笑,说明你小子还行。”
  制片人吴非破天荒地夸了我,我记得,这是我到心栏目组后,制片人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夸奖我,这让我多少有点不自然了。
  “为什么不笑?总不能让他们给吓趴了吧?”
  “那好,等我消息,注意安全。”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个下午,我躺在房间里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张宝财的,另一个打给了杨根生。
13#
发表于 2011-1-14 13:05:05 | 只看该作者
       我给他们两个人打电话有两个目的,一是上午发生了那样的事,肯定把他们吓得够呛,后来我们自己走了,不知道那些JC有没有为难他们;二就是上午他们受到那么大得惊吓,不知道还敢不敢继续帮助自己,如果他们不肯继续帮忙了,那自己这次的XX之行将会困难重重。
  “张大爷,你还好吧?”
  我故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
  “好什么好?那么多JC,还拿着枪,可把我吓坏了。”
  “没关系,他们不敢对你们怎样。后来我们走了,他们为难你们没有?”
  “那倒没有,就是告诉我们不要再对你们说什么,也不要帮助你们,要再乱说就要倒霉了。”
  “那你们还会帮助我们吗?”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有点紧张。这种感觉,我来到XX后,第一次有。我心里很清楚,我的紧张来自于张宝财他们,他们的支持和帮忙,将直接决定着我这次调查任务能否顺利完成。
  “不敢再帮了,害怕呀,如果再帮你们,你们在的时候还好点,你们一走,恐怕他们就要对我们下黑手了,实在不敢帮了,再帮小命就没了。”
  张宝财的话让我的心一下就降到了谷底,担心的事还是终于发生了。
  “那你反映的问题不想解决了?”
  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在那个年龄段,我本不应该有那种感觉的。
  “我还有一大家子。”
  张宝财根本就没意识到我的感受,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屋漏偏逢连阴雨,拿着嘟嘟响的话筒,我既沮丧可又无可奈何。
  是呀,一个农民,你想让他有多高的觉悟呢?再说,在生活困难和危及生存这两者面前,别说是张宝财那样的农民了,估计所有的人都会作出像张宝财一样的选择。
  整整一个下午,我就在这种担心与烦恼中度过了。
  第一次单独行动,原本信心满满,准备打个漂亮的仗,好在领导那里讨点夸奖,可没想到这刚开始,就遇到了这么多麻烦。
  傍晚5点不到,孙部长就又来了,不仅他来了,还跟有2个人,一个外宣办主任,另一个则是分管宣传的副市长。
  一阵寒暄之后,几个人非要拉着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记得刚到台里时,采访经验交流会上,制片人就常说,外出采访,权钱交易绝对不能搞,但也不是死板一块,不能有任何变通,特殊情况应特殊对待,一切以不阻碍采访为前提,采访结束后,钱财礼品都必须一律返还。领导当时就特别提到了吃饭问题,有人认为政府请吃饭,绝对不能去吃,说什么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制片人说,也不尽然,适当的吃饭也是一种工作方法,最起码能给对方一个信号,以为我们是可以说服的,就会放松警惕,否则,双方就此闹僵,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进行了。
  想想我们后面的工作还要进行,这个时候绝不能和他们闹僵了关系,于是我和老董听从他们的安排,随他们一起赴宴了。
  晚餐的地点很豪华,晚宴的档次也很好,可以用奢侈两个字来形容,鲍鱼,鱼翅,燕窝等高档食品全都有。说实话,看着一桌子的高档菜肴,听着地方长官等人的滔滔话语,再想想那住在大堤上缺衣少食的灾民,我真的是吃不下。
  可是,我得忍着,为了大局,我得忍着。我强装着笑脸,说着恶心的话,和他们打着哈哈,对着一桌子的佳肴,我却食之无味,难以下咽。我难以想象,灾民在大堤上嗷嗷待哺,作为父母官,却在这里吃着山珍海味,不知道这些当官的是什么感受。
  “我说记者同志,你们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呀,我们也好安排接待呀,而且你看,闹出不愉快了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说了一箩筐的废话套话后,副XX总算转到正题了,我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我笑了笑:“有道是不知者不怪,不打不相识嘛,有不愉快没关系,只要不是故意为之就好,我们的工作还没完成,市长大人能把我们的‘贴身保镖’给撤了吗?”
  “哈哈哈……”副XX和孙部长等人一起打着哈哈。
  这顿吃了2个小时的晚餐,犹如过了2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好,晚饭终于结束了。
  当然,我的要求除了哈哈,没有任何结果。
  推掉孙部长放松一下的要求,回到酒店,我和老董一商量,决定去找趟张宝财他们,毕竟我们这次的调查除了他们,没人再比他们更清楚了,缺少他们的支持,我们很难有所作为。
  确定孙部长他们确实走远了,我和老董悄悄的下了楼,打车直奔大堤。
14#
发表于 2011-1-14 13:05:28 | 只看该作者
还好,张宝财在帐篷里没有外出。
  见我们来了,还没等我们开口,张宝财先发话了:
  “记者同志,真是对不起,我也得考虑我全家的安全呀,请你们原谅吧。”
  张宝财一脸的歉意,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羞愧。我拉过一把凳子,坐到张宝财的身边:
  “大爷,你真的不帮我们了?”
  “不是不帮,是不敢帮呀。”张宝财叹了口气,“你看,我这一大家子呢,我不要命,总的为他们着想吧。”
  是呀,我何尝不明白张宝财所说的话,任何人,在家庭面前都是脆弱的。可是,难道这次采访真的就这样放弃吗?这里的黑幕就任由他肆意不管吗?退一万不说,台里的领导那里怎么交差?
  “大爷,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你真的让那些人胡作非为,不管吗?你能当个睁眼瞎吗?”
  其实,我说这话,也是言不由衷,这样地逼张大爷,我也实在于心不忍,可是,台里的任务,对现状的愤慨,都让我不得不说,不得不再次劝说张宝财回心转意。
  张宝财不说话了,窝在椅子里吧嗒着烟袋,一口口的,吧嗒的很大声,烟雾从他的嘴里,鼻子里,不停地喷出来。
  我和老董坐在旁边,也不说话,看着张宝财一袋一袋地吧嗒着。我知道,此时的张宝财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张宝财是个执拗的老人,倔强,不服输,更见不得不平的事,救灾物资和资金这事一出来,老人就气愤不已,带头要将此事捅出来。
  漆黑的夜里,帐篷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张宝财吧嗒了足足有3袋烟之后,才将旱烟袋使劲在鞋底上一磕,弯腰站了起来,看着我们好一会之后,下了决心,大声说到道:
  “好,我和他们拼到底了!”
  我和老董相视一笑,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地了。多好的老人呀,多识大局,顾大体的老人呀,那一刻,不用任何语言,不用任何客套,我走过去,使劲地握了握张大爷的手,说了声“保重”后,马上和老董一起转身出了帐篷。
  抹黑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可制片人吴非那边都还没有消息过来,一丝不祥的预兆在向我袭来。
  就在我焦急不堪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终于来电话了,肯定是制片人吴非!
  我心里一阵狂喜,迅速朝电话扑了过去,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吃惊。
  “领导!”
  我朝话筒大声喊道。
  “先生,需要按摩吗?”
  话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靠,原来是酒店小姐!
  “不要!”
  我气愤地啪的一声就将电话挂上了。靠,我这边急得火烧眉毛,她倒好,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来这种骚扰。
  我本以为挂上电话就没事了,可刚放下没多久,电话铃又响了,一接听,还是刚才那个娇滴滴的女声:
  “先生,试试吧,我们有各种按摩,还有特殊服务,包你满意……”
  我刚想再次发火,想了想,压住了火气,做小姐也不容易,要不是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做这种事呢?我压低了火气说道:
  “谢谢你,我们不需要,不要再打了。”
  “试一试嘛,漫漫长夜多寂寞呀,我们收费很低的,如果不满意不收钱……”
  女子似乎并不领情,反而把我的好言相劝当成了妥协,估计,她从我的语调中判断,我已经在开始动摇了。
  “别打了,我们是电视台的记者,再打的话我们要给你们曝光了。”
  见好说不起作用,我就故意吓唬她,可没想到,那女子不仅根本不怕,还和我玩起了游戏。
  “记者也是人呀,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要不先生,我们叫两个小姐过去让你挑怎样?……”
  女子正说着,我直接将电话挂了,又顺手将电话线扯了下来,心想,和你好声好气不行,非的逼我来这手,我看你再来骚扰!
  躺在床上,吴非还是没有来电话,大概今晚是不会有消息了,算了,睡吧,明天再说。
  累了一天,一躺下眼睛就打架。可刚刚进入睡意,房间的门铃响了。
  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闹腾个没完呢?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和老董同时从床上探起了身子,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都一惊。
  我爬起床,轻轻地走到房门边,透过猫眼向外一看,房门外站着一个打扮妖艳,衣着暴露的女子,正伸手使劲地按着门铃,涂满口红的大嘴巴正对着猫眼,把我吓了一跳。
15#
发表于 2011-1-14 13:06:40 | 只看该作者
这一看,我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回头,朝老董一使眼色,老董反应迅速,马上操起摄像机,轻声来到门背后,并打开了机器。
我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平静一下,然后隔着房门小心的朝外面问道:“你找谁?有什么事?”
  “你是北京来的记者吧?我有情况向你们反映。”外面的女子小声地说道,还显得很是神秘。
  “太晚了,有情况明天再说吧。”
  “我有很紧急的事情,你们是大记者,想请你们帮忙,你把门打开,我进去和你详细说说。”
  “很晚了,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没关系,你把门打开吧,我还有些材料要当面交给你。”
  见我们死活不开门,外面的女人显然有点着急了。
  “我们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吧,明天你再来,我们明天还在这儿。好了,就这样吧。”
  说着,我故意和老董将脚步声弄的很大,假装回床边睡觉的样子。
  这一下,女人真的急了,连忙伸手在门上拍了起来,开始还轻轻的,到后来,见我们不理睬,竟然加重了,把门拍得咚咚响。寂静的夜里,敲门声传出去老远。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都说了已经睡了,还敲门干嘛?”
  我隔着房门假装气愤地朝外面喊道:
  “快走吧,再敲我就报警了。”
  终于,女子最后重重地在门上敲了一拳,外加一句狠狠的“操!”之后,悻悻地离开了,敲门声再也没有了。
  听着女人的脚步声越传越远,最后确定没声了,我马上又爬了起来,小心地走到门背后静静地听了一会,确定女人确实是走了后,我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将脑袋伸了出去,朝走廊里扭头左右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我顿时又吓了一跳。
  原来,酒店走廊不远的转角处,两个XX正与刚才敲门的女子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他不开门……”女人的声音。
  “敲门呀!”XX的声音。
  “我敲了,他们不理我……”女人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笨……”XX的声音。
  我看到的这一幕让我心惊肉跳,听到这断断续续的对话,又让我血脉喷张。
  莫子缩回脑袋,轻声关上房门,由于气愤,脸色变得有点发白。
  “怎么了?”发老董见情况不对,从床上探起了身。
  “刚才那女人正在走廊里和XX在说话。”我指着门外说道。
  老董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两人半天都没说话。
  我们都知道,那女子根本就不是来向我们反映情况的,而且之前打电话假装成小姐的,肯定也是同一个人。刚才我们要是开门让她进来,接下来的情况,扳着脚丫子都能想出来。
  肯定是女子前脚进来,等候在走廊外的XX后脚就会冲进来,然后,我和摄像师老董就会被马上押到局子里,并迅速以嫖娼之名拘捕,且此消息马上就会传至全国每一个角落,甚至报纸上也会出现“央视记者外出采访嫖娼被抓”的消息,于是,这次的调查采访不仅会堂而皇之的泡汤,弄不好,我和老董还会因此进局子。
  “我靠!真他妈的黑!”我从心底使劲地骂了一声。
  从昨晚接到制片人的电话让出差开始到现在,才过去短短一天的时间,可对于我来说,却仿佛跨过了一个世纪,酸甜苦辣光明阴暗,这一天中全都尝遍了。我,一个掌握监督权的媒体记者,尚且要遭受此等待遇,更何况当地的百姓了。
  躺在床上,我不由地感叹起来,再也没有了睡意。
  可是,明天,明天又该怎么办呢?
  正在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时,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一看,这回真是制片人吴非打来的。
  我一阵激动,赶紧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16#
发表于 2011-1-14 13:06:58 | 只看该作者
“急坏了吧?”还没等我开口,制片人吴非就说话了。
  我的领导,你这不是废话吗?能不急吗?来到XX整整一天的时间了,没有任何的进展,别人还处处设陷阱,我能不急吗?
  “我们已经和XX省XX厅进行了沟通,把情况对他们进行了反映,让他们绝对地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好了,从明天开始,不会再有人阻挠你们的采访拍摄。”
  太好了!等了一天,一直心吊胆,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吴非的这句话就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我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可是,还没等我高兴过来,吴非接着又发话了,而且转变了腔调:
  “不过我的提醒你,你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绝不会这么简单!监督类的调查报道是曝光,是揭黑幕,有人可能还会因此而丢掉乌纱帽,你说,他们会高兴,会甘心等着你来宰杀吗?虽然现在他们答应不阻挠你的调查,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你要做好打硬仗的思想准备,防止他们背地里使招。”
  从今天一天遇到的一些事来看,虽然我也知道,这次的调查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但是当听了制片人吴非的一番话后,我还是吃惊不小。身经百战的吴非都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意味着这次的难度又多大呀。
  到XX的第二个晚上,我再次没有睡好。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弄醒了老董。老董实战经验足,现在情况这样,下一步该怎样进行,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已经想过了,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正打算和你商量呢。”老董坐在床上,揉着眼睛。
  我心里一震。“什么办法?你快说说!”
  老董的话,仿佛让困在水中央的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种绝处逢生的快感,难以言表。
  “打道回府,回北京。”
  “什么?回北京?!”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原以为你老董年龄大,经历多,经验足,能帮我想出好的对策,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回北京?没错,回去肯定容易,可是回去之后呢?制片人在盯着我,台领导也在等着结果,我倒好,两手空空地回去了,你说,我怎么向领导交代?我能对他们说,他们阻挠我们,困难大,没法调查吗?没有困难,都那么容易,那是去工作吗?那是去度假,去旅游!
  老董呀老董,你怎么这样呢?难道你想打退堂鼓吗?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老董看着我失望的眼神,笑了:“是假装回去,是个计策而已。”
  计策?什么计策?
  “我们就假装打道回府,买张火车票上火车回去,目的就是迷惑他们。他们见我们走了,肯定会放松警惕,可我们呢,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再杀个回马枪,肯定会有收获。”
  我还是有点没明白。
  “我是这样想的,虽然领导已经帮我们将道路清扫了一下,但只要我们一出去,肯定暗地里还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所以我想呢,等会我们还照样出去采访拍摄,一探虚实,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监视我们,那就意味着我们这样干,肯定拿不到真实的东西。那个时候呢,我们就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回北京……”
  原来是这样,这倒真是个好办法。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这样坐以待毙。而使用这个办法呢,倒不失为好的对策。
  说干就干。简单地吃了点早餐,我和老董收拾好机器,打车再次来到了渭河大堤。
  刚我们刚在大堤上一出现,防爆XX倒是没有了,孙部长带着2个办公室主任又形影不离地跟上了。看来真如我们所料,他们是打定主意,不让我们做好这次报道了。
  我和老董一对眼色,支上机器,拍了些受灾的画面,大约快中午时,我们收拾好机器设备,转身对一直陪同的孙部长说:
  “孙部长,我们回去吧。”
  孙部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我一说,很是高兴:“好好,回去吃饭。”
  “孙部长,我昨晚电话和我们领导商量了一下,你们也将情况简单和我们说了一下,看来情况与我们之前了解的有些出入,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就回北京了……”
  孙部长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下愣住了:“回北京?”
  我笑了:“难道孙部长不愿意我们回去?哈哈,那我们就多留几天。”
  “不是不是……”
  我们一瞬间的转变,搞得孙部长一时不知所措,原本能说会道,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孙部长大手一挥,高希高地说道:
  “两个老弟既然这么痛快!啥都别说了,走,吃饭去!”
  又是一顿山珍海味,又是一桌子的虚情假意。
  吃过午饭,买好火车票,我和老董会房间收拾行李,准备回北京。
17#
发表于 2011-1-14 13:07:19 | 只看该作者
来的时候,我们是乘坐飞机过来的,为什么回去我们要坐火车呢?这其实是我们计策的一部分,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对手,让他们以为我们回北京了。但其实,我们是要半路返回的,如果是乘坐飞机,那一下就飞回北京了,只有乘坐火车,我们才能在半路上下车,转乘回来。
  当然,这些,孙部长他们都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在火车站与孙部长话别,我们上了回北京的火车。听着哐当哐当的车轮撞击着铁轨声,我和老董不由的笑了。这笑一为我们计策的顺利实施而高兴,也为当下媒体记者的采访报道环境而苦笑。
  躺在铺位上,我在想,这会儿,副XX孙部长他们又在干什么呢?对,庆祝,肯定是在庆祝,庆祝他们成功地将中央电视台的记者“赶”走了,成功地捂住了他们一手所作的一切,保住了他们的成果。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在XX回北京的第二站停住了。
  在离XX第三站的地方下车,这是我们经过认真考虑后选定的。一是这个地方已经出了XX的地界,孙部长他们就是想管,也不好管,而且不再他们的地面上,他们人手也难以触伸到这里,安全;二就是这里离XX相对比较近,返回去比较方便;更重要的是,张宝财有个亲戚的家就离这里的火车站很近,方便接送我们。
  我和老董赶紧拎起行李设备下了火车,站台上,张宝财的亲戚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这是我们早实施这个计策之前,和张宝财杨根生他们商量好的。我们在这里下火车后,张宝财让他的亲戚负责在这里接我们,然后用车连夜悄悄的送我们回XX。
  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着。
  小时候,经常看枪战电影,对电影里的地下党员的机智勇敢佩服不已。那一刻,说实话,我感觉自己也如同电影里的地下党员一样神勇。
  一路无话,等我们悄悄赶回XX时,已经是夜里1点多了。
  为防止有人盯梢,张宝财杨根生他们没来,而是派了其他的人来接我们。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次我们没有住在酒店里,而是由张宝财他们安排,住进了一个老乡家里。
  等到安顿下来,已经是夜里2点多了。但是我却很兴奋,就在这天晚上,我将张宝财和杨根生等知情人叫到了一起,进行了采访,将一些细节全部进行了核实。
  有了这一晚的采访,我的心里彻底的踏实了下来。基础打好了,剩下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那天晚上虽然睡得很晚,但却是我到XX后,睡得踏实最香的一夜。
  老董后来对我说,那天晚上,我不仅睡的踏实,呼噜还打得山响,而且睡梦中还不停的傻笑,搞得他一夜都没睡好。
  哈哈,遇到那样的事,你说,谁能不高兴呢?
  有了昨晚的采访,第二天一吃完早饭,我和老董就直奔第一个目标:乡政府。
  我和老董都明白,侵吞救灾物资和救灾资金,这么大的事,绝非乡一级政府所能做到的,肯定上面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在背后撑腰。但是,要想挖出这个重要的人物,必须采取从下往上的方法,层层突破才行。
  到达乡政府时,是上午9点钟。
  我和老董直接找到了乡长办公室,万幸的是,乡长正好在。
  “乡长你好,我们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我想来向您了解一下灾情。”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给对方丝毫的余地。老董也不含糊,扛起摄像机,进门就拍,镜头始终对准着正在办公室翻看报纸的乡长。
  很显然,乡长对我们这一大早的造访很是意外,吃惊的眼神露出恐慌的神色。
  “你们……你们不是回去……你们真是中央电视台……”
  由于吃惊,乡长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看到这个情景,我又好气又好笑。终于,我终于痛快了。
  不可否认,那个年龄段的我,由于年轻幼稚,有着超常的睚眦必报的心里,但在当时,我确实有着无比的快感。当然,在工作中,有着那样的心里是绝对不对的。当然,这也是在后来我才意识到的。
18#
发表于 2011-1-14 13:07:42 | 只看该作者
“这是我们的证件,请乡长过目。”我笑着将证件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乡长伸手摸了摸额头,也许因为紧张,出汗了吧。
  “乡长,我们接到举报,说在这次的洪灾中,乡政府克扣了救灾物资和资金,是这样吗?”我将话筒伸到乡长嘴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乡长。
  在组里,大家最佩服我的就是这双眼睛,采访时,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单这一点,就可让被采访者心虚,如果本来他就做了心虚的事,用不了几个回合,肯定会乖乖缴械投降。
  “这个,没有吧,群众的救灾物资和资金,怎么能随便动呢?肯定是有人搞错了,也可能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有问题,让老百姓误解了。”
  毕竟是一乡之长,见过的世面多。很快,乡长就镇静了下来。
  “乡里的这些物资和资金是您亲手弄的吗?”
  “没错,就是我来负责的。”
  “那您能确定在这方面确实没有问题吗?”我重复了一句,其实,我这样问,是故意设陷阱的,就等着乡长往里跳了,因为我的手里有杨根生提供的统计报表这个证据。
  “当然,我敢保证!”
  我心里一阵狂喜,果然,乡长中计了。
  “那请乡长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真是假。”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统计表,递给了乡长。老董见状,赶紧将镜头又推近了一些。
  乡长大概50多岁,一手接过我递过来的东西,一手戴上了老花镜。眼睛刚一扫到统计表,面部的肌肉就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
  我坐在乡长的正对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乡长面部的这一细微变化,没能逃脱我的眼睛。那一刹那,我心里一阵激动,我知道,问题解决了,OK了。
  乡长拿着统计表,半天也没说话,就那么拿着一直看着。我知道,他不是不想说话,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问乡长,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吗?”
  “……”
  “这上面的公章是真的吧?”
  “……”
  “我相信,这样做绝不会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请问,都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
  “乡长,你是明白人,我们既接到了举报,现在又来了,手里肯定掌握了很多证据,否则我们是不会这么随意来的,所以我们都坦诚相对吧,好不?”
  沉默了一会后,乡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大声感概道:“罢了!”
  随后,乡长对我一五一十地将情况全部进行了说明。
  原来,乡里所作的这一切,全部是在XX市有关领导的指使下完成的。当时登记所造的那些花名册,都是伪造的,就是为了上面来检查时,好有个应对。
  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那是一个彻底的,痛快到骨髓的采访。直到今天,一想起那次的采访,我还沉浸其中。
  
19#
发表于 2011-1-14 13:08:00 | 只看该作者
见目的达到,我们马上收拾机器告辞。
  马不停蹄,我们赶赴第二个目标:XXXXX。
  在去XXXXX的路上,我们就接到了孙部长的电话。拿着手机,我笑了,早知道乡长会向上汇报的。该来的总该来的,我按下了接听键:
  “记者同志,你现在哪里?不是说好了,来XX的话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安排吗?”
  “孙部长,我马上就到XXX,你稍等我一会。”
  呵呵,我心里一笑。我们为什么大半夜的费那个周折,还不就是为了躲开你们这些人?提前告诉你,那不全泡汤了?我还折腾干什么?
  赶到XXXXX时,已经是快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孙部长和好几个人早已经等候在XXX大门口了,一见我们的出租车停下来,马上迎了上来。
  “记者同志,你们真是厉害,佩服佩服!”孙部长一见面就拉住了我的手,“走走,我们吃饭去。”
  “对不起孙部长,我还有个采访,等完事了我们再吃好吗?”
  “你要采访谁呢?”
  “分管这次救灾的XX。”
  “他早知道你要采访他,已经在酒店里等着了。走吧,我带你们一起过去。”
  孙部长说着,将我和老董推进了他的小车。也好,只要能见到XX就行。
  车子很快就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了下来,走进去,昨天见到的XXX和一屋子的人正在里面等着,一桌丰盛的酒菜也早已摆好,就等着我和老董到来了。
  见到我们进来,XXX赶紧站起来,带头迎了过来:“来来来,记者同志幸苦了,赶紧吃饭。”说着就要将我和老董王桌子上拉,那边早有人拿起酒瓶就要打开。
  我心里明白,假装离开,又半路杀回来,然后又突击采访,事情都闹成这样了,现在还能见到XX绝非容易的事。今天之所以XXX能主动在这等着见我们,绝不是要踏实地接受采访,好就好在昨天的那顿晚饭。昨天晚上吃饭,因为我们听从他们安排过去了,这给了他们一个信号,一个我们是可以收买的假象。
  可是现在,要是先吃饭,这饭还没吃完,他市长就借故开溜了,那要再想找他,可真不是容易的事了。
  不行,必须先完成任务。
  “对不起,XX,我正好想找你聊聊,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聊完后我们再吃饭,怎样?”
  我笑着推开了XXX的手,并顺便将他引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机敏的老董自从一进酒店大门,就将机器扛到了肩膀上,开机,镜头对准了屋子里的人。
  因为有摄像机,XXX也不好多推辞,其他人也不敢太过造次。于是,XXX在我的引导,准确地说,是在摄像机的威慑下,不情愿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了。
  “对不起各位,请大家稍稍让开一下,我对XX有个简短的采访。”
  老董和我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刚一说,他的镜头就移到了旁边的人身上,大家一见镜头过来了,顿时就作鸟兽散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遇到这种事情,就是领导又怎样?保住自己要紧。
  包间里顿时就剩下了我和老董以及XXX3个人。
  有时候,摄像机就是那么好使。
20#
发表于 2011-1-14 13:08:32 | 只看该作者
“XX,请你帮我看看这份东西。”
  我知道,这个时候,与此事有关的人可能早就知道了我们掌握的材料,所以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所以我索性开门见山,拿出了证据。
  XX接过材料,看了一眼,说道:“我没见过这东西。”毕竟是XX,回答的心平气和。
  “这是克扣侵占救灾物资和资金的统计表,我从乡政府那里拿到的。”
  “那记者同志应该去乡政府。”
  “我已经问了,乡里告诉我,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受了XX的指使,所以我们想来求证一下。”
  “我不知道此事,我不清楚。”
  到这个时候,XXX开始耍赖了,对我的问题装作一问三不知,其实我知道,这时的XXX,内心是极其慌乱的,他对我的问题越推得干净,表明他越有嫌疑。
  一场二十多分钟的采访,让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一个从XXX开始,到地方乡政府,一个侵吞灾民救灾物资和资金的链条已经显露出来了。在这个链条的最上端,就是XX市的这位XXX,具体的实施者,就是地方乡政府。正是这样的一个利益链条,让数万灾民在大堤上受热挨饿,苦不堪言。
  走出酒店的大门,我和老董相视一笑。
  这块硬骨头终于啃下来了!
  路上,给吴非发了条2个字的短信:拿下!
  吴非回信:速回,抢播出!
  电话告之张宝财杨根生他们,都是一派欢呼。
  回到大堤上,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即刻回京。虽然天气已晚,而且这两天来一直连轴转,根本就没休息好,但还是不能耽搁。吴非刚才的短信虽然只有短短的5个字,但暗含的意思就是,采访结束只是第一步,工作也只是完成了一半,下一步要抓紧时间将片子做出来,一刻没有播出,都不能说胜利,只有播出了才算最后胜利。
  天已经黑了,电话给台里,订好机票,连夜往机场赶。
  张宝财杨根生带着一帮群众在大堤上送我们,朴实的农民,不会说好听的话,感激都在心里,大家只是一个劲地鼓掌,用掌声送我们离开。
  回到北京,又熬了一天,终于将片子做了出来,第二天,成功播出。后来听说,事关这次事件的几个主要领导都受到了相应处分,大堤上的灾民也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后来他们还给我们送来了大大的锦旗,这已经是后话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张宝财,杨根生他们生活得怎样,肯定老了很多,已经变成了白发老头了吧?算起来,他当年拖着鼻涕的小孙子也该上中学了吧?还有他一直惦记的村里的危房小学,也一定重新翻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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