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这位老人,估计没几人认得出来,他就是著名的红色电影《小兵张嘎》中的嘎子饰演者安吉斯。
安吉斯,内蒙人,他的父母都是从延安出来的老革命。1962年,崔嵬筹拍《小兵张嘎》时,于蓝(《烈火中永生》中江姐饰演者)向崔嵬推荐了安吉斯,从此诞生了一部影响几代人的经典影片《小兵张嘎》。
但安吉斯只拍了这么一部电影,就没在影圈接着发展,原因是他进入中学后,正赶上文革,在父母的支持下,安吉斯成了学校红卫兵头头,砸毁了教室,打残了老师,亲率内蒙一批红卫兵北上首都闹革命。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内上演了一出全武行,在安吉斯的指挥下,当年参加《小兵张嘎》的演职人员全部被揪斗,演支队长的于绍康被打掉满口门牙,演罗金宝的张莹被打的吐血昏迷,演卫生员的袁其励被拨光了头发,导演也是他的恩师崔嵬被安吉斯扒光衣服,用皮带狠抽,昔日的嘎子变成一个十足的恶魔。
据罗金宝扮演者张莹的爱人李慧颖介绍,"文革"爆发后,张莹受到很大的冲击,不仅被批斗,还被关进了北影厂的牛棚,在牛棚里不许吃好的,只许吃窝头咸菜。当时扮演嘎子的安吉斯有十三、四岁了,他从内蒙串联到北影,对崔嵬、张莹这些《小兵张嘎》中的主创来了个集体批斗,还动了手……1969年6月,受到迫害的张莹因病去世。
文革结束后,安吉斯分别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和中央戏剧学院,但劣迹使两所学院都将他拒之门外。安吉斯驻足北京,实在没脸面再去求当年《小兵张嘎》剧组活着的那些老师,灰溜溜的返回内蒙贻老终生。
曾经在北京电影学院任教的李慧颖说,嘎子的确是批斗过张莹,但其实我不太愿意提他名字的,因为他各方面都不错,我以及剧组中其他人这么多年都没说过这件事,就是不希望对他有什么影响。张莹当年确实非常伤心,因为他对嘎子非常好,嘎子的游泳还是张莹教会的呢。不过那个年代,大人都有很多疯狂的行为,何况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呀?我理解他,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也希望大家理解他,都是那个年代造成的。当时有名的演员,哪有没挨过批斗的呀,越有名的演员被斗得越狠,各地的红小兵都来斗,后来北影也害怕了,怕出人命。其实当年许多斗人的和挨斗的,后来有机会把当年的那段过结说开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坐下来谈谈。我想这件事对他而言,也是不愿意回首的一段过往,我也希望他能放下这个包袱,找时间跟大家聚聚。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去的尽管去了,来的尽管来着;去来的中间,又怎样地匆匆呢?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等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着面叹息。但是新来的日子的影儿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了。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
晚年的安告斯拒绝任何电影界活动邀请和记者采访,内心的忏悔和自责使他觉得无颜再出现在观众面前,故从此消失无踪…
据在电影《小兵张嘎》中扮演的嘎子奶奶的李健回忆:"拍摄《小兵张嘎》时我已经四十多岁了,我是到了剧组才见到嘎子的,他确实很嘎,因为在内蒙生活,性格很直,骑马打枪什么都会。导演非常照顾他,他住在剧组所在的学校,我们都住在老乡家。因为我演他奶奶,不拍戏的时候,有时候他也跟我一起玩。拍完戏,嘎子就回内蒙了。1964年,《小兵张嘎》在北京首映,嘎子来到北京,带着他爸爸的相机,那在当时可是贵重的东西,我见到他,还是像剧中的奶奶一样批评他说:赶紧把相机送回家,丢了多可惜。听说后来他把相机挂在墙上,真的被人拿走了。从那次后,我们基本没见过面。他其实原本也想过做演员,听说他后来也去过几个剧组试过镜,但都没演上角色。"
来源:南风茶馆
编辑: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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