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78：寻找2018传媒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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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决定写下「请回答」三个字时，我深知，若有心回望，每一个年份所上演的剧情，都会改变后来的无数事，无数人，或大或小，或多或少。我有心向40年前发问，却一时不知具体要问些什么，只希望读者能如我一般感受历史巧合的奇妙，亦或感慨。

或许有些人认为，对于以速度与范围为核心标志的信息传播和大众传媒，单独拎出来两个相隔40载的年份进行论比有些荒谬，然而事实却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最终都变成了大事；作为后人的你，所遗忘和轻视的历史，总在悄无声息中塑造了眼前的今天。

上

1978年元旦跨年，在凤阳小岗村村民还在深陷于饥饿问题并且束手无策时，改革的「春」风早已实在地吹进了中国大众传媒。这一天，中国收视率最高、影响力最大的电视新闻栏目《新闻联播》打出栏目名称字幕，四条由各个地方电视台拼凑起来的新闻，在19点至19点20分正式播出。那时，距离1958年第一次出现在北京上空的中国自己的电视播出信号，已过去了整整30年。11个月后，节目迎来了自己的首位主播，正襟端坐在那里的，是后来在动物的世界里陪伴了无数人成长又被「十分想念」的赵忠祥。此后的《新闻联播》，除却1997年2月26日邓小平逝世第七天断播外，就这样形式固定地，陪着中国电视观众走过了40年。



春风过柳，正如话本所言，大事总是接踵而至的。1978年的劳动节，注定要被所有在「大裤衩」里工作过的人铭记。是日，北京电视台正式更名为中央电视台（CCTV），节目经卫星微波干线向全国各省市、自治区传送，中国唯一一家全国性、国家级的电视台正式形成。



是年6月，央视使用国际广播卫星的公共信号首次对国内进行了阿根廷世界杯最后4场的录播，那是中国电视观众第一次以享受属于「世界杯」的夏日。这一年，前马拉多纳时代的传奇射手马里奥·肯佩斯在决赛中贡献两球，带领阿根廷队击败过荷兰在主场捧回大力神杯，那时的阿根廷从不需要谁为他哭泣。然而40年后的酷暑，同样以「世界杯」为名，中国观众第一次在主流视频网站上观看直播。蓝白条纹衫也同样延续着世人为之着迷的魅力，不同的地方大家都知道了，顶着「第二个马拉多纳」头号的里奥·梅西终究不是马拉多纳，十三年的国家使命终究无法为这位足球天才换来一个世界杯的冠军。2018年6月30日阿根廷被法国淘汰的那一夜，全世界都在为阿根廷哭泣。




40年前的电视人羡慕报纸和广播，时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副台长的杨伟光在1985年被调去做中央电视台副台长时仍勉为其难。但他们万万没想到，40年后的今天，不仅报纸纷纷停刊，而且中央电视台也在互联网融合传播的大潮中完成媒体转型，仅对内保留呼号，「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与「中国之声」之名正式取代「中央电视台」载入历史新篇章。



有一个人名，值得被记住，他叫张德生，时任的一名央视美工。正是在他的建议下，1976年试播时定名的《全国电视新闻节目联播》因画面协调被缩短，这次有了琅琅上口的「新闻联播」；也正是在他的制作与画笔之下，诞生了《新闻联播》的第一版片头和同年设计定稿的蝴蝶台标，成为了中国电视的标志。这个故事告诉2018年的传媒人两个道理：第一，短小精悍的标题在那个时代便取得了胜利；第二，每一个电视工种都值得被尊重，也都具备改变历史的可能性。

中

1978年，出生了一些人，今年步入不惑之年的他们与改革开放大发展同龄。如今回望，他们其中有些人影响着，或改变了2018年的中国传媒布局。

聚焦祖国西南，天府成都医院里前后诞生的两个小男生，伴随着与邻家小朋友共享电视机的童年之后，做了成都七中96级一班共同备战高考的同桌。

一个金榜题名，获得国际奥林匹克信息学竞赛金牌被点招入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成为了国内最早感受互联网魅力的一拨人。清华毕业后正式加入搜狐，27岁因在创立搜狐研发中心和搜狗搜索引擎开发上做出的突出表现，成为搜狐最年轻的副总裁，而他所组队开发的搜狗输入法，是如今互联网时代用户桌面右下角最为活跃的标识之一，他就是王小川。

同桌中的另外一个考上了成都信息工程大学，在清华园的相比之下或许稍显逊色，同样是第一代网民，同样面临着高校「统招统分」的政策之下，后者在经历金山、猎豹的十年磨练后决定尊重对于动漫的热爱加盟bilibili，将其打造成为了当下中国最大的年轻人文化社区。陈睿在他40岁时敲响了纳斯达克的开市钟，也以《历史那些事》等实验形式开拓着网生时代下B站的自制内容新布局。



B站上市当晚，王小川不仅转发了B站上市的文章，还贴出了与陈睿的老照片。「搜狗上市时，我买了搜狗的亲友股，B站上市的时候，小川买了B站的亲友股。这个不是钱的问题，是我支持他一辈子的事业，他也支持我一辈子的事业」，陈睿说。这是冰冷经济数字之外的另一抹温情。



地理的标尺横跨20个经度，1978年2月28日一个叫于正的男孩出生于浙江嘉兴。后来的故事已无须赘述了，《延禧攻略》成为了2018年内容市场毋庸置疑的现象级爆款，这一翻身之作同时登上了谷歌全球电视节目热搜榜第一名，有消息称该剧版权已卖给约90个国家。争议之外，于正成功实现了「复仇」，打脸「古装已死」的断论，甚至带领着同样出生于1978年的聂远，在他不惑之年逆风翻盘，在头脑发懵的状态下迎来了演员生涯的最高峰，「想回到昨天是不可能的，只能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聂远此前接受采访时说。




下

1978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二年，夏季高考的第一年。这是中国和时代的一个重要拐点，高考史上罕见的一年——迎接了两届学生。知识改变命运，高考追求梦想，这口号40年来也未曾变过。

世界杯首播的5月前夕，北京电影学院重新面向社会招生。40年前的西土城路便如同40年后一样，考生云集，熙熙攘攘，门庭若市。热门专业表演系吸引了近万名报名者，原定导演、表演、摄影、美术、录音五个系总共招收100多人的计划，最终因考生数量过多而扩招。1978年9月18日，北京电影学院78级新生开学。这一天被法国《电影手册》评为“世界电影史上100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而时代的确给了北电78级考生最大的回馈，细数名单，张艺谋、陈凯歌、顾长卫、张丰毅……1978年的新生入学为中国第五代导演的光辉埋下了伏笔。




七公里之外的颐和园路，刘震云以河南省高考文科状元的佳绩踏入北京大学，开启了他由《塔铺》《故乡天下黄花》《一地鸡毛》《温故1942》，再到《一句顶一万句》《我不是潘金莲》的作家之路。「话，一旦成了人与人唯一沟通的东西，寻找和孤独便伴随一生」，某种程度上这似乎成为了一种预言。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中学老师的刘震云并未如他自述孤独一般，反而走向了更大的「讲台」，影响到了更多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40年后依旧处在舆论中心的崔永元，以及他们那讲不清理还乱的恩怨，还有牵扯过后彻底整肃的影视行业。



1978年，那时的人们似乎还没心情讨论传媒文化的世界发展，哪部片子上映远没有大喇叭里的「实事求是」重要。然而40年后的我们似乎对于中外对比颇有钟情，文化自信逐步建立起来的同时也不再羞于承认我们曾经的差距。

1978年3月8日，道格拉斯·亚当斯的著名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在BBC第四广播电台上线，成为了立体声呈现的第一部有声书籍。4月2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排播《豪门恩怨（Dallas）》，这是现代电视晚间黄金档的开端。



1978年，来自纽约的克里斯托弗·里夫首次将超人形象搬上大银幕，DC无数个平行宇宙中，那个甩着蓝披风、穿着红内裤的超级英雄注定是最特别的存在。40年后，DC与漫威依旧瑜亮相争，但我们却在11月12日送走了「漫威之父」，配合着金庸的仙逝，这是几代人青春的谢幕。如今再看斯坦·李改编，亦或「恶搞」的超人形象，一笑之余眼中有温热划过。




1号结语

文至尾声，回到改革开放，回到来自2018传媒人对于40年变迁的发问，40年的媒体改革改变了什么？单看英文对于「改革开放」的翻译——「Chinese Economic Reform」，文化并未被提及，传媒人却也不必有所灰心。好吧，我承认我曾有过这份失落。

1978年，广告业开始崛起，《天津日报》于次年的1月4日出版了新时期的第一则广告。文化开始以产品形式走向市场，报纸有了自己的发行渠道，以广州日报为代表的传媒机构在联合中拓宽业务，逐步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内容市场。

昨天有个朋友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小时候看到爸爸看政治会议会马上抢过遥控器换台，结果如今的自己，却准点守候观看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洞察国情之时陷入思考。我们终究在这样一次次地融入中走入历史，成为历史。改革开放四十年，记录了中国大众传媒崛起的伊始。借用今日《人民日报》的一句话作为结尾： 你的奋斗终将伟大，以必成之心，创未有之业。寒冬也好，红线也罢，站在2018年年关的传媒人请相信，2019年也是传媒业改革开放后的重新出发！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0cqxijN83naR_I3CTG98Ag
编辑：付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