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天上的星星俯视着历史车轮的滚滚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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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满楼

2011年在夹杂着车轮滚滚的风尘扑面而来的时候，作家史铁生去了。在他的名作《奶奶的星星》中，史铁生说，人死了，天上就多了一颗星星。在新年前的寒冽黑夜里，是否真的会有那样一颗明亮的流星划破夜空呢，我没看见，也不知道。

有的人死了，未必化成流星飞逝而过，有的也许会永恒于夜空俯览着这个世界，它在给活着的人把路照亮的同时，也将看穿人世间所有的丑恶、黑暗与阴谋，在它的面前，任何的狡诈、虚伪与残暴都将无处藏身。

但人间的很多时候，因为有太多的风尘，所以是看不见星星的。在一个黑夜无边、车轮滚滚的境界里，真相其实并不重要，也没有用，而且也没有人真正关心。事实上，车轮滚滚带来的风尘并不在于它们说的是不是真相，而在于：无论它们说什么，那些该死的“刁民们”都不会相信。（不要说你是公民调查团，你就是上帝调查团，也一样白费功夫。）

但“刁民”的固执又是谁造成的？

有人说，真相从空中，从水中，不论从哪里，都会到来；也有人说，迟到的真相它不是真相，正如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更多的人沉默着，他们等待的不是真相而是历史车轮的滚滚风尘。

历史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偶然性来决定的，任何对偶然性事件的忽视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正如100年前的辛亥革命，清廷实则是突如其来的保路运动及武昌起义两个重大危机事件的叠加效应所颠覆，正因为其处置不当，才会有亡国之命运。

万山不许一溪奔，山雨欲来风满楼。危机事件的发生并不可怕，可怕是应对与处理的不当所诱发的更大风潮。一味的打压民意，结果只能使事件不断升级，最终无可收拾。在这次的车轮滚滚中，村民们被封口、目击证人被拘控，警察更是如未卜先知般的七分钟即到达现场，当地领导“高度重视”，在第一时间奔赴现场的同时，特警进村、“滋事者”被抓、村民通讯被控制，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极权？

古代人常说“天谴”，古代的皇帝下“罪己诏”，古代的官员尚且敬畏头上的“三尺神明”，尚且害怕上史书，但现在大大小小的权力在握者们已经无所畏惧，他们勇于而且不断打破底线，只有民众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对于他们来说，“真相”其实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再造一个“真相”。所谓的“没有逻辑可言”，换句话说其实事实过于简单以至于不需要太复杂的逻辑甚至不要动脑子就可以知道的真相。这个真相过于的简单，以至于把它再造成另一个“真相”的成本很高，因为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遮盖，一个人参与之后，就需要更多的人来未他擦屁股，结果大家一起掉进粪坑。

“人在做，天在看”， 空话、漂亮话说得越多越被动，因为其实现不了而越失去公信力与民心。虽然车轮滚滚下的“人头”不会说话，但它已经作为一个标志性的事件现身于公众舆论的焦点，这场被定性为“无逻辑可言”的“交通肇事案”，其最终的指向将是拆迁征地的黑幕和形形色色人等的鬼蜮伎俩。可以负责任的说，它与“唐福珍惨案”一样，都是要上史书的，因为它的惨烈方式再一次震撼了稍具良知的中国人。作为同类，看着车轮下的喷血的“人头”，乐清乃至温州这个地方，难道真的还是人间吗。

逝去的史铁生说，有一种蚂蚁，在遇到火就大家抱成一个球，滚过去，总有一些被烧死，也总有一些活过来，继续往前爬。历史要用许多不幸和错误去铺路，人类才变得比那些蚂蚁更聪明。人类浩荡前行，在这条路上，不是靠的恨，而是靠的爱……

看吧！看着这颗人头，你们、我们、他们，还能“爱”着前行吗？！

2011已经来了。2012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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