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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贵给山西日报改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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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0 21:37:26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山西日报历来有宣传劳模的传统,那时候的口号是:“报纸靠劳模,劳模靠报纸”,大抓各类先进典型、表彰模范英雄人物的报道,逐步成为《山西日报》的一重头戏和“传家宝”,并与各行各业的模范人物建立了深厚友谊,结下了不解之缘。按说,陈永贵的出名和报纸的宣传不无关系,陈永贵应该和报社的关系很好,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宣传先进典型和劳动模范报道中,陈永贵这位全国劳模却和报社结下了一些恩怨。




早在大寨出名之前的50年代中期和60年代初期,山西日报曾先后派记者李文珊、贾春太和阎继烈等人采访报道过大寨。1963年夏季大寨遭灾后,山西日报刘山、郝占敖等人深入大寨采访,采写了大寨大队受灾之后“三不要、三不少”和“四不倒”的长篇报道,在省内外引起了较大反响。随后记者张丽泉、郝占敖采写了大寨的长篇报道《大寨——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建设山区的旗帜》,并用四个版的篇幅、特大号标题刊登在1964年1月7日和8日的《山西日报》上,对大寨经验作了全面介绍。这时候陈永贵对山西日报记者相当热情,也很重视。后来有一篇介绍大寨劳动管理的文章,《山西日报》没有登,《人民日报》先登了,陈永贵便对《山西日报》有了看法。他非常生气地说:“他们(山西日报)不登,有人登。”




“文革”中,当时的省革委主要领导和陈永贵不是一股劲。《山西日报》作为省革委机关报,既不能不听省革委的,又不能不宣传大寨,好些事都让报社领导左右为难,两头受气。1970年夏天,省革委主要领导指示:“《山西日报》要以重大典型的规格,突出宣传长治县北呈公社的南呈大队。”南呈大队是“文革”中崛起的一个典型,当时看还不错,党支部书记李秉壁还是位立过战功的复转军人。但在“农业学大寨”的热潮中,突出宣传南呈,显然会引起麻烦。这就难坏了当时报社的领导,他们既不能不执行省革委领导的指示不突出报道南呈;又不能让人感到与大寨大队相抗衡。于是报社领导就在艰难的夹缝中动开了脑子:第一,当时没有派报社记者去南呈采访,而是组织晋东南地委通讯组采写了南呈报道;第二,要从学大寨的角度介绍南呈经验,从导语到结尾都加上了学大寨的语句;第三,在标题上要与学大寨联系起来,不能给人留下另树典型的误解。报社把晋东南地委的几位“秀才”请到山西日报招待所住了一个月时间,左琢磨,右修改,最后用《学大寨的一面红旗——南呈》为标题,介绍了南呈走现代化道路的经验。


尽管报社领导动了很多脑子,仍然在社会上引起不同反响。尤其是激怒了昔阳和大寨的某些干部。有的说,这是明学大寨,暗树南呈。也有的讲,树南呈,压大寨,不学大寨反大寨。陈永贵一怒之下,就给《山西日报》扣上一顶反大寨的帽子。1970年8月9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纪登奎在昔阳考察工作时,在与山西日报记者谈话时指出:“我看你们山西日报对大寨宣传不够,有的文章标题是学大寨,内容和标题不符,有一篇南呈的报道就是这样”。陈永贵给《山西日报》扣上了“反大寨”的帽子,加上纪登奎对报纸的批评,对山西日报社形成了很大压力。在全国北方地区农业学大寨会议即将在昔阳召开之前,报社又组织了一个学大寨报道组,由刘山、郝占敖、赵修身、王宪斌等同志参加,深入到大寨、昔阳采访,很快赶写了《大寨大队在前进》、《大寨公社尽大寨》、《昔阳迈向大寨县》三篇长篇通讯,还写了武家坪、南垴等6个学大寨典型经验,分别发表在国务院在昔阳召开的北方地区农业学大寨会议之前,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了较大反响。


当时有句流行口号是:“学大寨要真学、不能假学。”怎么样才算真学大寨呢?报社经过深入调査和反复思考,总觉得应该把学大寨的重点放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生产建设上。于是就在1972年的春天, 报社决定实事求是地、全面系统地总结大寨经验,真正解决学大寨究竟要学什么的问题。很快报社组织了赵修身、郭华荣、王宪斌以及省电台、晋中地委、昔阳县委的8位同志参加的联合采写组去大寨采访。


开始报社记者担心陈永贵会不会接受采访?报社领导给联合采访组定了三条原则:“不要怕说反大寨,不要怕坐冷板凳,不要争辩过去的事。”这“三个不要”原则倒很管用。联合采访组4月5日到大寨,4月28日完成采访任务,这一期间,陈永贵、郭凤莲和大寨党支部的同志和联合采访组谈了四次。第一次谈话气氛相当紧张,当记者说明来意和采访的内容后,陈永贵虽然同意,但对山西日报的某些同志和做法批评了一个多小时。幸亏有个记者装了两盒“大前门”香烟,他抽完一支再给他递一支,再加上记者也没有与他争辩,他的火气才逐渐平息下来。报社原来定了一个题目是《今日大寨》,陈永贵说:“这个题目不大好,要写就叫《大寨步步高》吧。接着他解释说,在50年代后期,你们山西日报有个记者叫李文珊,写了一篇大寨的文章,里边有四句话,我现在还记得:‘先看统计表,再看步步高,年年有个新套套,打的粮食吃不了。’就用《大寨步步高》怎么样?”记者回答说:“行”。陈永贵又说:“你们也搞几张统计表,一定要用事实和数字说话,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既然陈永贵给定了题目,以后的采访就比较顺利了。大寨党支部给记者大开绿灯,还破例从帐本上查抄各种数字。经过20多天的日夜苦战,一篇7个部分、3万余字的长篇通讯写成了。这7个部分的小标题是:政治挂帅,狠抓路线这个纲;以粮为纲,农林牧副齐兴旺;勤俭办社,永远不忘老传统;科学种田,年年都有新套套;继续革命,重新安排虎头山;自力更生,加速农业机械化;大寨带头,昔阳全县步步高。还列举了大寨从1953年到1971年粮食增产、收入增长、对国家贡献、社员生活逐步提高的统计表。


《大寨步步高》的初稿写成后,4月22日早上6点到上午9点,先给陈永贵念了一遍。他听得相当认真,有时候插话提些修改意见。他最后说:“这个材料写得比较全面,也挺实在,还有面上的情况,我看可以。不过还得再让昔阳县委、大寨公社党委和大寨党支部的同志都来听一听,让大家再认真审查一次,提些意见,你们再做修改,怎么样?”记者都说:“好”。


从4月24日的晚上8点一直到深夜1点。由陈永贵主持,召集县、社、队三级领导干部18人共同审阅了《大寨步步高》的修改稿。大家又提了一些意见和建议,最后陈永贵说:“我看这个材料写得不错,也可以说满不错。主要是用事实反映了大寨的实际,没有空话、更没有假话,所有数字都是从帐本上查到的,大寨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各种数字也是一年比一年提高的。所以,就叫《大寨步步高》比较实际。”散会前,陈永贵还挺客气地说:“根据今天大家提的意见,再做些适当的修改,就可以登报了。”


陈永贵重视《大寨步步高》,并不是因为这篇稿子写得有多好,而是因为这个点子正好说到了陈永贵的心坎里。因为从1970年北方地区农业学大寨会议之后,大寨报道确实不少,但多数是适应政治运动的需要写的应景文章,真正全面、系统地反映大寨的生产建设和巨大变化的报道并不多。
十分遗憾的是,《大寨步步高》的稿子又经过报社领导逐段逐句逐字认真修改后送到省委审查,结果又给卡了売。当时省委有个规定:“凡是要发表大寨、昔阳的重要稿件,为了慎重起见,必须送省委审定。”而《大寨步步高》的大样送审后一直拖了4个多月,也没有一个明确答复。这一下又让报社背了个“黑锅”,陈永贵还以为是山西日报不给发。后来省委副书记张平化到昔阳下乡知道此事后,才通知报社赶紧发表。《山西日报》于10月3日至6日分4次连续发表了《大寨步步高》长篇通讯,国家农业出版社还给出版了单行本。





这年的12月,报社又有了报道昔阳全县学大寨的新主意。报社领导说:“有了步步高,咱们再来个步步深,在普及大寨经验和大寨精神上做文章。”于是刘山带领韩钟昆、魏旭光、程风桐、李成魁等人到了昔阳。刘山一方面请昔阳县领导人介细全面情况,一方面请基层领导人介绍典型经验,并到农田水利建设工地参观,感受第一线的惊人变化和火热气氛。当时,县城街上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到拦河工地去了。县里向报社记者介绍情况的人有肖钢、刘树岗、李韩锁、王贵科、刘谦和以及兄弟媒体的段存章。公社大队向记者们提供情况的有洪水、安坪、刀把口、西寨、沾尚公社负责人,武家坪、厚庄、安坪、石坪、下思乐、皋落、白羊峪大队的基层干部。


报社深知大寨和昔阳之间的微妙关系。刘山亲自登门请陈永贵指点,亲自听取大寨党支部各位支委的意见,请他们说说山西日报如何报道昔阳。陈永贵那次很给面子,他亲自到县委指待所看望了报社全体记者,并设便宴招待。


提纲形成后,刘山向陈永贵、县委作了汇报,他们予以支持。于是分工合作,迅速成稿。这篇报道以《昔阳学大寨运动步步深》为题目,在1973年2月20日的《山西日报》上发表,全文35800字,署名是“山西日报通讯员,山西日报记者”,同时还配发了一篇社论:《三年行不行?——各县在学大寨运动中都应认真回答的一个问题》。


大寨,是山西日报宣传的重点,为此,山西日报在大寨专门设有记者站,1970年春天,王宪斌成了大寨记者站的记者,“幸运儿”承担了一个非常不幸的差事。出现最多的问题是:大寨和昔阳的稿件写得少了,当地有意见;写得多了,报社不给发。甚至有的人还给上边打“小报告”,说王宪斌是“大寨的吹鼓手”。其次是经常受大寨一些人的气,陈永贵多次派人“把山西日报那个小青年叫来”(其实他能叫来王宪斌的名字),批评这,批评那。他的许多话,王宪斌不能给报社领导汇报,只好咽到自己肚里。有一次,他指桑骂槐地说:“你们山西日报尽胡吹,什么“过黄河,达纲要,结果是买了河南的猪饲料(指山西日报发表一些县粮食产量高,农民却挨饿,从河南买红薯和玉米渡荒),浮夸风超过1958年啦。”王宪斌有点怄气,就对陈永贵说:“我是个小记者,管不了报社的事,我有错,你批评我好了,不要对着我批评我的领导。你是想让我把这话捎给领导,我不能捎。”从这以后,陈永贵对王宪斌客气多了。


然而,随着上层斗争的加剧,王宪斌在大寨的处境越来越困难。有一次,陈永贵原来的秘书把王宪斌叫到他的办公室,严肃地说:“我们发现你在昔阳有特殊任务,就是给省里领导提供昔阳的情况。我告诉你,你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记者”。原来是省委主要负责人来昔阳开会时,包里装着一份山西日报的《内参》,被陈的秘书发现,他认为是王宪斌写的,其实《内参》的标题是“陈永贵谈昔阳农业机械化问题”,并没有什么秘密,但他却认为王宪斌“经常给省委领导通风报信,泄露昔阳机密”。驻站记者竟不能写当地的工作性《内参》,现在看来岂非昢咄怪事,可在当时没有人敢对此提出非议。


王宪斌在大寨记者站呆了三年,最后被说成是:“省委某领导派来的特务”,被撵了出来。


现在回头看当时的那些报道,借用山西日报报史中的一句话:“这些报道有部分内容是正确的,如要敢于抓生产;必须进行农田基本建设;要树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作风等。但仍有强烈的‘左’的色彩”。


历史和山西日报的文人们开了个苦涩的玩笑,尽管学大寨报道已成为昨日黄花,但许多东西还是值得后人思索一番。、



来源:微信公众号:太原道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zqi3COTYbobePJ6ILlaibg
编辑:冯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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